秋葉白臉被迫半貼在他寬大的懷裏,悶聲道:“我這個樣子,如何起來?”
百裏初沉默了一會,忽然鬆了禁錮她細腰的手。
秋葉白有些詫異,這位霸道的初殿下居然會考慮別人的想法了?
她伸手半撐起身子,狐疑地看向百裏初,隻是她這麼隨手一撐,右手剛好就撐在了百裏初耳邊的軟枕上,另外一隻手則撐在他的胸膛上,仿佛她俯下身子將他圈在自己懷裏,居高臨下地這麼看著他,彼此之間,隻不過幾寸的距離,感覺異常地的……微妙。
他靜靜地躺在她身下,抬頭看著她。
風瑟瑟而過,華美的鮫珠紗輕舞,深秋冷陽冰涼的光束從幔帳之間灑落下來,落在他修美烏黑如黑鳳羽的睫上,泛出淡淡的細碎金光,膚色蒼白如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非人的精致,並且充滿了一種奇特的脆弱感,仿佛黑暗中珍貴而脆弱的吉光片羽,一觸就便會在那些迷離的光線和涼風中消散成無數的光斑。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半懸在他的頭上,仿佛要去遮擋那些光線和風。
百裏初抬起睫羽,看了眼她懸在自己頭上仿佛遮擋什麼一般柔荑:“怎麼了?”
秋葉白才發現自己的這個手勢看起來古怪而荒誕,就像她方才的錯覺一般,她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卻又發現自己這個姿勢會很容易讓她失去平衡,畢竟就算抬步輦的人再多,這也不是平地之上,而步輦雖然寬,卻還是隻為一人乘坐而打造。
所以她遲疑了片刻,還是將手擱在他的臉側,繼續維持那種仿佛將魔美人壓在身下的姿態。
“沒什麼。”她左右動動,還是有點不自在地試圖調整姿態,雖然這種能將對方壓在身下的姿態,讓她有一種自己非常強悍的錯覺。
但是錯覺畢竟是錯覺。
隻是她這一動,便一腳踏空,差點從步輦上踩空,好在抬著步輦的鶴衛們身經百煉,訓練有素,抬著步輦都能從亂軍殺伐之中踏風而過,一人直接微微靠後肩頭就直接托住了秋葉白的腳,而百裏初也同時伸出手直接提了下她肩頭,她方才堪堪穩住了身形,沒有狼狽地從步輦上掉下去。
雖然她武藝非凡,自然不會摔傷,但是場麵也夠難看的。
於是秋葉白立刻決定不再輕易嚐試調整姿態,畢竟這個工程有點浩大,必須百裏初配合她才好,但是明顯身下的人沒有絲毫移動的意思。
不過調整完畢姿態以後,秋葉白又發現因為百裏初的手擱在她肩頭,仿佛攬住她頸項一般,他們這個姿態愈發地顯得……曖昧了。
“小白,小白……”百裏初原本勾住她肩頭的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頰,他烏黑的發絲不再一絲不苟地落在身後,而是有些散亂地散開在華美的綢墊子上,不知為何鬆開了好幾顆領口琵琶扣的衣領,露出的一點子蒼白膚色都讓他看起來渾身充滿一種慵懶細膩的奇異風情。
美麗到極致又看起來脆弱的東西,總是讓人有為所欲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