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初沒有立刻答話,而是走到她對麵的凳子上優雅地坐下,亦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微笑道:“沒錯,本宮早就知道此案必定不單純,也知道此案牽扯到太後和梅家,也許還牽扯得更廣。”
也許?
秋葉白眼底閃過幽幽銳色,不,看百裏初的神色便知道他絕對不是也許知道,而是必然知道淮南一案的內幕。
她握杯子的手緊了緊,冷聲道:“既然殿下知道,為何不告訴在下?”
百裏初剪了兩塊冰盆裏的冰塊扔進杯子裏,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本宮為何要告訴小白呢?”
秋葉白看著他那笑容,硬生生地忍耐下一拳揍上他的臉的衝動,這個混蛋,分明是以戲耍他人為樂,說不得他消失這一段時日就是在冷眼旁觀她和梅蘇鬥得死去活來!
她心中原本因為雙白的話對百裏初略微改觀的印象,瞬間更加惡劣。
“本宮若是告訴小白,此事的內幕,小白你就不打算查案到底了,還是說你打算投靠太後那一頭?”百裏初仿佛一點都沒有因為秋葉白眼底的厭惡目光而不悅,隻捧著茶慢條斯理地品起來。
她垂下眸子,暗自調息,將心中的煩悶壓了下去,隻淡漠地道:“殿下說的是,就算殿下告訴在下了此案的內幕,在下也沒有任何退路,此案,還是要一查到底,所以現在,請殿下將您拿走的賬冊還給在下罷。”
不管他是出於何種目的,賬冊是她弄回來的。
“怎麼,惱了?”百裏初捧著茶,心情很好地看向秋葉白,挑眉輕佻地微笑,白皙的手背映襯著青瓷鯉魚小杯,有一種透徹的白。
他姿容本就妍麗無雙,這般優雅地跪坐著品茶,楞似一幅華美的工筆美人圖。
當然,秋葉白此刻想把這美人圖給撕了。
百裏初見秋葉白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仿佛也覺得無趣一般,轉回頭懶懶地道:“賬冊自然會給你,何必這般急赤白臉的。”
秋葉白看著他,忽然道:“殿下既然知道內情,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推斷殿下並不方便出麵,所以亦有意讓我參與此事,目的也是梅家的賬冊?”
她並不相信百裏初隻是為了救她才會出現在這裏。
百裏初慢條斯理地道:“沒錯。”
秋葉白見他答得幹脆,眼底不由閃過狐疑之色。
即使百裏初否手握批紅大權,他始終隻是個‘公主’,這個皇位與他全無幹係,那麼他到底是站在哪裏一派裏?
秋葉白挑眉道:“殿下實在不像與太後老佛爺祖孫情深,那麼讓在下來猜猜,您幫的是隱身在幕後的那一位皇子?”
攝國公主一方獨攬朝政大權,太後和杜家行事處處掣肘,他們之間早已經勢同水火,當時在春日宴上,她就見識過百裏初的囂張,沒有哪個長輩會願意讓一個小輩騎在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