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克斯.博爾傑的出現,讓氣氛起來微妙的變化。看熱鬧的人群不但自動讓開了道,還閉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不自覺的齊向後退,讓亞曆克斯.博爾傑站到了最前麵。
克萊奧和兩個保鏢臉上掠過陣陣慌亂,亦步亦趨的跟在亞曆克斯.博爾傑的後麵。克萊奧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畏手畏腳的嘀咕解釋著什麼。
至於伊斯雷爾.博爾傑在臉帶慚色的同時,仿若要表現出自己不懼死亡的勇氣,把胸膛挺得更直了。那雙眼尾下垂,滿是惡毒的眼睛瞄向趙俊雲時,有著幸災樂禍式的憐憫,好像是在告訴趙俊雲,你離死不遠了。
隨著亞曆克斯.博爾傑一步步的接近,趙俊雲暗自加強了戒備。他沒有喝出站住,不準再前進了之類的色厲內斂的話,隻是把刺身刀又握緊了些,利刃的寒光仿佛在無聲的告訴亞曆克斯.博爾傑,它的主人隨時準備著來個魚死網破。
令趙俊雲困惑的是,亞曆克斯.博爾傑並沒有表現出兒子被劫的焦切。他好整以暇的踱到離趙俊雲還有十來步距離的位置停了下來,眼睛裏似乎還隱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一路上,趙俊雲聽不同的人談起過亞曆克斯.博爾傑,在他的腦袋裏已經形成了暴戾狠辣的印象。可當對方實實在在的站在眼前時,完全出乎他的預設,對方竟是位氣定神閑,氣質優雅的中年男人,特別是身上那種大家族裏培養出的恰到好處的威儀,讓人情不自禁想要臣服於他。
“博爾傑先生...”哈特倫也收起了慣有的脾性,禮貌的主動打招呼。盡管他個頭比亞曆克斯.博爾傑高出一個頭有餘,身子也壯實得多,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亞曆克斯.博爾傑更加有氣勢。
亞曆克斯.博爾傑抬手打斷了哈特倫欲說的話,他麵對著趙俊雲,臉上無半分戾氣,眼光柔和,嘴角始終浮著一抹讓人看不出含義的笑容。
“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亞曆克斯.博爾傑聲音平緩的問道。
“趙俊雲!”
趙俊雲畢竟二三十天前還隻是郵輪上的一個小職員,哪裏跟像亞曆克斯.博爾傑這種風浪闖過不沾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打過交道,所以不免有些緊張,說話硬邦邦的。
亞曆克斯.博爾傑臉上的笑容擴散了:“小夥子,我想如果我來硬的話,我兒子他肯定不會有命了,對吧。”
趙俊雲緊了緊手上的刺身刀,用行動回答了他。
亞曆克斯.博爾傑點點頭,來回踱步道:“但是你也別想活了,對嗎?還有你的朋友,以及...今天在場的所有中國人。”。
亞曆克斯.博爾傑用和平淡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但卻比歇斯底裏或者咬牙切齒的態度更讓人不寒而栗,而且一下子就抓住了趙俊雲的軟肋,他可以為了自己,把有關的人和無辜的人全部卷入進來嗎?
這時,所有人齊刷刷的把目光從亞曆克斯.博爾傑身上轉向了趙俊雲。
在那十幾個中國人中間,有人說道:“這麼多人看著,我不信你敢下手,你不怕法律的製裁嗎?”
“法律?”亞曆克斯.博爾傑啞然失笑,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道:“法律就是像我們這樣的人,在議會裏討論投票通過的,你說我會怕嗎?”
“小夥子,現在輪到你出牌了。”亞曆克斯.博爾傑似乎並不怎麼把趙俊雲放在眼內。
如果換做以前的趙俊雲,哪怕就是幾天前,他都會有些不知所措。可自從殺了加比後,他的行事作風,觀察能力,思考方式終於從潛滋暗長,發展到了質的蛻變。
他從亞曆克斯.博爾傑隻和內格爾聯袂而來,身邊並沒有跟著其他人而猜測出對方可能並不想把事情搞大。
他掂量了下目前的形勢,心中已有了主意。
“博爾傑先生,不知你是否相信,在你下令殺害我的朋友之前,你也很有可能逃不過我手上的刺身刀。”趙俊雲淡淡的懟了回去。
“哦!”亞曆克斯.博爾傑頗感意外的盯了眼趙俊雲,像是在詢問身邊的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的道:“很好,很好,我有多久沒遇到如此有趣的事情了?”
亞曆克斯.博爾傑話音剛落,趙俊雲適時的接上道:“不過,博爾傑先生,我想今天您並沒有做好殺人的準備,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