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趙俊雲被十幾條根須困住無法動彈,正好被白色鼬鼠發現,在它的召喚下,幾十隻鼬鼠從通道深處現身,帶著興奮的叫聲,爭先恐後的朝趙俊雲撲麵而來。
趙俊雲恨得破口大罵:“他媽的忘恩負義的小畜生,怎麼說我也算是救了你,沒想到你落井下石,竟然趁我病要我命!
白色鼬鼠歪斜著頭,豆粒般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好像是在琢磨他的話,又好像是在打量一件從沒見過的物品。
趙俊雲閉上眼睛等待著皮肉被撕咬的痛苦,卻感到鼬鼠們雖然爬到了他身上,不過並沒有攻擊他,反而是去啃那些纏住他的根須。
原來它們是來救我!
意外的驚喜讓趙俊雲燃起了求生的希望,他不願坐等被救,調動起全身上下所有還能聚集的力氣,扭動身軀欲盡早掙脫根須的束縛。
要知道這些鬼樹根須不是死物,而是有著意識和活動能力的生命。見鼬鼠們來搭救即將到手的獵物,哪裏肯輕易放過,竟提著趙俊雲破開通道頂部的泥土,想要逃到地麵上。
白色鼬鼠察覺到了它的意圖,圍著鬼樹根須嗚嘰嗚嘰的叫個不停,顯得比趙俊雲還要急。
正在幫趙俊雲解困的鼬鼠們似乎感受到了白色鼬鼠的焦切,加大了啃咬的力度和頻率,即便根須鑽進了泥土裏,它們也不屈不撓,像膠布般緊緊粘著不放。
不知是被鼬鼠們咬傷了還是確實準備放棄到手的獵物,鬼樹根須向地麵逃竄的速度慢了下來。
這可就苦了趙俊雲,胸口本就被勒得胸悶氣短,這下子還被根須拖進了泥土裏,連呼吸都不能了。況且通道頂上一下子攪進趙俊雲和幾十隻鼬鼠,讓本就鬆軟的泥土紛紛往下塌陷,如千鈞重擋的壓在他身上,這滋味真比上吊和溺死還要難受。
更加糟糕的是,他不知道離地麵還有多遠,如果鬼樹根須半路上決定放開他,那就真正是被活埋了!
無邊的黑暗伴著窒息和壓迫產生的恐懼,他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盡管他拚命向自己的雙手下達指令,一定要抓住根須,這樣的話,即使根須放開了自己,也能被拉回地麵。可是雙手像是收不到指令,沒有任何反應。
鼬鼠們畢竟是動物,不能體會到趙俊雲的痛苦。它們絲毫都沒有受到泥土壓迫的影響,反而因為感到鬼樹根須已是強弩之末而更加興奮。
鬼樹根須在鼬鼠的輪番攻擊下,終於停了下來,回光返照般的與鼬鼠們進行了最後的搏鬥。無奈這些小家夥們論及鑽土打洞的本領,比之鬼樹根須是有過之而不不及。一個個像穿山甲似的,掄爪如飛,在土裏鑽來穿去,比在通道裏更加自在。
在鬼樹根須停下來的那刻,趙俊雲就心叫完了,感受鼬鼠們撒著歡似的在他周圍的土壤裏活動,可惜無法與它們交流求助,隻能默默等死。
要說老天爺的脾氣也是古怪,該死的人就是喝口水也會被嗆死;不該死的,哪怕是上了刑場,刀架到脖子上了,也自然能周全他性命。
趙俊雲就屬於老天爺不願收的,眼見著是呼吸斷絕,意識漸行漸遠了。沒想到轟的一聲,脖子以上竟從土裏被硬生生的撬出了地麵。
原來他離地麵本就不足半米了,鬼樹根須已是奄奄一息,再無法承受其上百多斤的樹幹重量,加上鼬鼠到處刨土打洞,土質早已鬆軟欲垮。當力的平衡被打破時,大樹自然就向一旁斜倒,把趙俊雲帶到了地上。
不過樹幹並沒有徹底倒向地麵,而是呈三十度角的斜在半空,這就使得趙俊雲還有大半的身體被埋在了土裏,盡管鬼樹根須沒了動靜,但仍舊纏住了他,使他無法靠自己的力量爬出來。
鼬鼠們在土壤被掀開的刹那,已經逃回地底了。趙俊雲嚐試著動了下手腳,憑他的力量根本沒辦法掙脫。他看了眼天色,點點晨曦頑強的透過密密層層的枝葉阻攔,刺進了這片幽暗空間,為腐朽冰冷的環境帶來了些許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