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很快就要下山了,必須趕在這之前弄個棚子。你用樹枝把這片地方的落葉全部清掃掉,記住,一定要露出泥土才行!”他向趙俊雲說道。
趙俊雲也沒多問,他了解哈特倫的性格,要解說的話到時他自然會解說。
在趙俊雲忙活的同時,哈特倫也沒閑著。他在附近砍了些做棚子用的交叉支架,支在用做立柱的兩棵樹之間,並用藤條把交叉支架係緊,然後用大長條形樹葉做棚頂,這樣,他們就有了一個可以用來擋風遮雨的棲息地。
這時,趙俊雲也把地麵清理完畢了,哈特倫說道:“差不多了,這樣子的話,蠍子或者蛇就不會越過空地,我們也能睡得稍微踏實一點。”
“大型野獸呢?”趙俊雲問道。
“正常情況下,大多數野獸都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今晚值夜肯定是少不了的。趙,你一定要記住一點,在野外,最可怕的往往不是大型野獸,而是體積小,數量龐大的昆蟲。”
隨著夜幕降臨,密林裏的溫度也開始直線下降,哈特倫用他那張鑽火弓,趕在天完全擦黑前,終於把篝火燃了起來。兩人撿拾了很多枯木枝,現在他們沒有耐燒的玄黑樹可用,隻能靠大量的可燃物來保持火焰整晚不熄。
整個密林裏,除了這一小塊地方有螢螢而閃的火光外,其餘的全部被籠罩在重重黑暗中。那在空中瘋狂生長的藤葉枝蔓仿佛織成了一個大蓋子,把林子裏的空間牢牢蓋了起來,阻擋了外部所有光線和聲音。
當黑暗和寂靜聯袂而至時,人類從原始時代便遺留在基因中對危險的感知就開始在身體裏遊蕩了。
哈特倫緊挨著篝火,一雙鷹隼似的眼睛不放過附近發出聲響的任何地方,即使看不到,他也會用鼻孔嗅出那裏是否隱藏著危險的氣息。
人如果長期保持在警惕狀態會很容易疲倦,即使是哈特倫這種意誌剛強的人也不例外。不知道是不知不覺中分神了還是眼花,反正當他再聚焦精神時,發現前方火光之外,黑幢幢的樹影竟變換了位置。
他用力擦了幾下眼睛,再仔細看去,沒錯!至少有三到四顆樹移動了位置。它們離開了原地,向右邊‘行走’了五六米的距離。
要說古怪的事情,自從來到荒島上後,也遇到了不少,但樹會走路還真是頭一遭見到。
哈特倫沒有輕舉妄動,他把廚刀從腰間抽出拽到了手上,目光在正前方幾十米的範圍內,來回搜尋。他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樹會移動這種類似天方夜譚的事情,最有可能還是某種怪物在搗鬼。
可現實就像要跟他作對似的,在他目不轉睛的狀態下,那幾顆黑幢幢的樹又悄無聲息的繼續‘行走’了,而且還懂得避讓前方的障礙物。
哈特倫徹底懵了,不過他還算是見多識廣的人,穩了穩心神,從篝火中抽出根燃著的火棍,向前走了幾步,奮力朝移動的樹木扔過去。火棍在飛到最高點後,迅速往下落,與地麵碰撞發出的聲音,在鴉雀無聲的密林裏顯得格外響亮。
幾顆正在移動的樹像是受到了驚嚇,立即靜止不動了,隻有夜風拂過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
哈特倫終於明白白天刻有標記的樹為什麼會改變位置了。他倒也不是很害怕,隻是覺得太過超出常識。他打定主意暫時不去理會,隻要它們不侵入臨時營地的範圍。
但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他頭皮有些發炸了。在靜止了一段時間之後,不止是那幾顆樹木,營地周圍陸陸續續有新的樹木加入,一顆,兩顆,三顆...到最後他根本沒法數得過來,似乎密林裏所有的樹木都活了過來,挺著黑幢幢的身軀,繞著營地來回遊蕩。
哈特倫準備回頭叫醒趙俊雲,可更恐怖的事情接踵而來。
一陣強風從半空襲來,刮得密林裏的樹梢呼呼作響,就在哈特倫的眼前,在哈特倫腳下踏著的地麵,竟一起一伏的像呼吸般緩緩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