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25日,聖誕節。紐約,海洋天堂號失蹤後200天。
紐約街道上過節的氣氛相當濃厚,遊人們摩肩接踵,大多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不認識的,彼此之間都洋溢著友好的笑容。特別是小孩子們,指著商店裏擺出的玩具,零食大呼小叫。
不管是私人小商鋪還是百貨商場,大型超市等都擺滿了聖誕老人和色彩斑斕的聖誕樹,高樓大廈的外牆也飾以各種形狀的彩燈,把黃昏的天空也映得喜氣洋洋。
郭惠婷推掉了朋友們的邀約,整天都在卡羅拉的病房陪她過節。在護士門的幫助下,她把病房布置得溫馨可愛,一顆兩米來高的聖誕樹上,結滿了公主,王子,青蛙,矮人等童話中的人物,纏繞在樹上的燈帶,閃閃亮亮的發出七彩光芒。
為了讓卡羅拉更進一步的感受到節日的氣氛,郭惠婷事前聯係了卡羅拉父親的還有--傑曼,要他到時扮聖誕老人送禮物給卡羅拉。
卡羅拉趴在窗戶邊,帶著渴望的眼神眺望著遠處繁華喧鬧的街景,不無向往的說道:“凱瑟琳,我都快忘記聖誕節是什麼樣子了。”
“等你病情稍微穩定些,我們就在一起過個快快樂樂的聖誕節好嗎?”
“好,我和你,還有爸爸!”
卡羅拉抬頭看向天邊,拔地而起的鋼筋水泥和漫天的霓虹遮住了天空原有的色彩,隻有幾顆小星星勉強的探出了頭,微弱的一閃一閃。
“凱瑟琳,醫生有沒有告訴你我的生命還能延續多久?”
郭惠婷聞言楞了一下,近段時間以來,卡羅拉胡思亂想得越來越頻繁,她就像一個預期到自己死期的耆耆老者,總是叨念著與死亡有關的話題。
通過幾個月的相處,郭惠婷知道,此時此刻使用哄小孩的伎倆已經不會有任何作用了,甚至會引起卡羅拉的反感。因為死亡的催促,卡羅拉身上同時有著小孩的天真爛漫和老人般悲觀厭世。
正當郭惠婷不知如何回答時,傑曼扮演的聖誕老人以非常滑稽和誇張的姿勢跨進了病房。
“請問這是卡羅拉小朋友的房間嗎?”
卡羅拉見到胡子都帶歪了的傑曼,小孩的心性立即占據了主導,指著傑曼哈哈大笑道:“聖誕老人是騎著鹿從煙囪裏進來的,哪有像你,傻乎乎的從正門進來,你是假聖誕老人!”
傑曼做個為難的表情說道:“醫院哪來的煙囪嘛,隻好麻煩我的雙腳多走點路咯。”
郭惠婷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本來她以為傑曼會等卡羅拉睡著後,偷偷的把禮物放在床頭,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登場。
卡羅拉倒不計較,伸出雙手說道:“聖誕老人,我的禮物呢?”
傑曼從聖誕老人的禮物袋裏掏出個可以梳妝打扮的芭比娃娃,這禮物正合卡羅拉的脾性。別看她身處病中,可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絲不苟的梳理自己的頭發,整理身上的衣衫,她不止一次的向郭惠婷抱怨病服太難看,顯得她身材臃腫。
卡羅拉迫不及待的接過傑曼的禮物,把芭比娃娃從盒子裏拿出來對著她說道:“你好,我叫卡羅拉,你叫什麼名字呢?對了,我幫你取一個吧,就叫琳達吧。來,我跟你挑件漂亮的衣服穿上。”
旁邊的兩個大人看著無憂無慮的沉浸到自己世界中的卡羅拉,卻沒有露出歡樂的笑容,反而對視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