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上午都在一種靜謐的氛圍中渡過,別說嚇人的野獸,就連蟲子鳥兒都少見。在其餘人逐漸放鬆的心態下,哈特倫反而緊張起來。
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跟在了隊伍身後,但又無法捕捉到具體的證據。以他的性格,絕不會因為捕風捉影的危險而大呼小叫,隻會默默留意,暗自提高警惕。
中午時分,隊伍在幾塊大岩石圍成的區域休息進食。在閉目養神的當兒,先是幾聲微弱的“砰砰”聲傳到耳朵裏,其餘人沒有在意,伊比和奇恩倒是跳了起來。
魯凡沒來得及問他兩怎麼回事,成片的“砰砰”聲便徹耳不絕了。
連日來接連不斷遇到凶險,眾人已是驚弓之鳥了,任何異動都撥動那根敏感的神經,進而引發全身的反應,像是被黃蜂刺到了似的,身體一縮一彈,驚恐的尋找聲音的來源,卻發現來自四麵八方。
無需他們再猜測,落入眼睛的景象很快告訴了他們答案,數不清的絨球從蔓生植物的果實中蹦了出來,幽靈似的飄蕩在空中。
奇恩見識過這些東西的厲害,著實嚇得不輕,在原地大喊大叫的拍打周身的絨毛。
其餘人見平白無故的突然冒出這麼多絨球,接近人體後又莫名其妙的散成絨毛。這麼詭異的場景,即使是個傻子,也知道不對勁了。
他們也學著奇恩,把落到身體上的絨毛拍到地麵。
伊比開始也有點驚慌,但他一心想要試驗根液的功效,遂壯著膽子在原地不動,觀察絨球在接近自己身體後的反應。
令他驚喜萬分的是,絨球散成絨毛落在他身上後,竟由雪白色慢慢變得枯黃,稍微明白點的人都知道,在植物界,枯黃往往代表著死亡。
“魯凡,你的汗...你流的是血還是汗?”
趙俊雲發現魯凡臉頰上滿是順流而下的鮮紅的汗水。他趕緊在自己的額頭上抹了一把,手上一片紅色,再看其他部位,手臂,脖子,全是被血液染紅的汗水。
人群徹底炸鍋了,終於明白到出血可能與粘上絨毛有關。
伊比抬腕看了下表,在筆記本上記錄下了從粘上絨毛到出血的時間。眾人自顧不暇,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哈特倫還算是比較鎮定的一個,他抓過魯凡說道:“想活命就不要慌,抓緊時間離開這裏!”
魯凡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事情,又蹦又跳的想要抖掉身上的絨毛,完全不似他一貫沉穩顧大局的作風。
也難怪,遇著野獸怪物,有著明確與之戰鬥的目標,即便對方再凶殘,你的勇氣,你的智慧甚至是膽怯都有個具體的發泄對象。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皮膚不斷滲出血液,除了慌亂還能做什麼?難道削掉自己的皮肉?
人在兩種時候智商最低,戀愛和存亡之際。而往往在兩種時候,是最需要動用智慧的時候。
戀愛時,須把對方看得清清楚楚,不然如何放心的把自己的靈魂和肉體交出去?而我們卻選擇了失明。
存亡時,必把周圍的情況摸透,不然如何找出逃生的方法?而我們卻弄瞎了自己的眼睛,把死路當生路。
該睜眼的時候選擇閉上眼睛,該閉上眼睛的時候卻睜得溜圓,這是種悲哀,愚蠢的悲哀。
有句話說的好,智慧自會產生於理性的頭腦,而理性的頭腦必定是冷靜的。
桑托斯顯然就屬於愚蠢的悲哀,他大吼一聲:“我不能死在這裏!”為了擺脫絨球的糾纏,他最先帶頭沒頭沒腦的亂跑。
可怕的是,這種愚蠢的悲哀就像病毒,它能夠傳染。隻一下子功夫,卡麗,奇恩兩人也隨之奔走。要不是趙俊雲拉著伊雲雅,她也打算帶著徐詩南跟上去。
“大副!快點把他們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