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蟲口餘生(2 / 2)

眾人連半分也不願待在裏麵,匆促的逃了出來,深深呼吸著森林裏黎明時分,雨後清甜的空氣,沐浴在如利劍般刺破森森林葉的程曦中,從靈魂到皮膚都有溫暖在湧動,疲累和恐懼一掃而空。感覺是從地獄裏打了個轉又回到了人間,有人放聲大笑,也有人嚶嚶啜泣。

趙俊雲協助魯凡攙扶著被毒蟲咬傷的男子走在最後,他雖然醒了過來,但仍舊渾身疲軟。撥開粗枝條的時候,借著射進來的晨曦,趙俊雲回看了一眼,地上一些受傷不能爬回樹上的蟲子,它們的身體表麵開始分泌黝黑的物質並逐漸形成外殼...,趙俊雲再也不想多看,扭頭走了出去。

僅僅隻是後半夜,就死了兩人,還有一人被毒蟲咬傷後,一直沒有完全恢複。剩下的人死裏逃生的喜悅感很快就消失了,他們踉踉蹌蹌的走了半個多小時便再也走不動,找了個平坦點的地方休息。

狼狽不堪的十來人各自找舒適點的地方或坐或躺,趙俊雲又查看了下徐詩南的病情,沒有什麼好轉。他安慰了下憂心忡忡的伊雲雅,用最快的速度生火燒了點熱水,對徐詩南的背部進行刮痧,直到痧出的差不多了才停手。西方人從沒見過這種手法,好奇的圍著觀看。

“昨晚我們遇到的到底是樹還是鬼?”有人問到。

在場的人回想起九死一生的經曆,仍舊心有餘悸。趙俊雲無精打采的說道:“可能是某種食人樹吧。”

“世界上真有這種東西?”有人提出疑問,“不是傳聞嗎?況且昨天吃人的主要是那些惡心的蟲子。真沒想到,世上存在這麼恐怖的生物。”

“你們聽說過日輪花沒有?”說話的是曾在溪穀分析人骨的伊比。

看到大家都注視著他,繼續說道:“你們之中可能還有人不認識我,我叫伊比,對植物有些了解。傳聞在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的深處生長著一種花,它擁有美麗的外表和誘人的香味,卻是食人惡魔。“

“但奇怪的是,它本身不食人,它靠著自己的美麗飄香引誘獵物去觀賞接觸它,然後用細長的葉子纏住獵物拖倒到地上,緊接著,躲在花後麵的大群黑寡婦就會一擁而上把獵物毒死再慢慢享用。”

聽著伊比的講述,幾乎每個人感到自己的心髒在收縮,特別是成群的黑寡婦使他們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昨晚成堆的毒蟲,全身泛起了層層雞皮疙瘩。

“那...那他們何苦為黑寡婦做嫁衣裳!”魯凡問道。

伊比眼睛盯著食人樹的方向,雖然架著厚厚的眼鏡片,但是絲毫不能遮掩他眼睛某種說不明白的欲望。在當下其他人都還沒有擺脫驚恐的陰影時,他卻平靜如常,甚至還帶有驚奇和期待。

“據推測,日輪花可能是以黑寡婦的排泄物為養料,所以願意幫它們引誘獵物,黑寡婦也就樂得與它合作。大自然促使生物進化出了這種邪惡殘忍的合作能力。“

“我們看到的食人樹和毒蟲之間的關係應該也八九不離十。隻是樹的枝條為什麼可以纏人?白天是軟的,到了夜晚,用於與外界隔離的枝條為什麼又會變硬?它又是如何向毒蟲傳遞信息?太多疑問了。回去後,我還會帶人回來,這裏到處都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動植物,簡直就是我們這些研究者的天堂。在熱帶叢林裏進出了幾年,終於讓我發現了可以轟動世界的新物種,絕對的新物種!”

說到最後,他音調都有些扭曲了,那種名利垂手可得的興奮溢於言表。

趙俊雲哂道:“留著條命再談下次組團參觀吧。”

哈特倫不願再耽誤時間,起身繼續趕路。其餘人經曆了昨晚的生死一線後,也不再廢話,強撐著疲累的身體陸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