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推開門,看到蕭律躺在床榻上,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打濕布巾,幫蕭律擦拭著臉頰和脖子。
蕭律僥幸還活著,隻是再也沒有醒過來。
說來也奇怪,自從裴照走後,一直遊蕩的時隱也突然間消失了似的,再也找不到了。
他們的生活好像突然變得安定下來。
隻是少了一些交流,太過安靜。
從前蕭律在的時候,時常能聽到他嘰嘰喳喳的聲音,現在突然聽不到,還挺不適應的。
太後劉起被打入冷宮,聽說經常胡言亂語、神誌不清,在某一個下雪的夜裏,失足踏入池水中,便再也沒能醒來。
劉氏一黨謀逆流放,冬日天氣寒涼,路途中凍死了好幾批人,劉季明便在其中。
劉季明的妻子和孩子也搬去了老家,再也沒有回過京城。
蕭頌自請去了永安寺,從此之後,再也沒出過永安寺,是死是活,無人知曉。
蘭貴妃被送往了封地,聽說是與兒子團聚了。
一切都好像有了結論,隻是……
“喂,你在做什麼?”
周琦正擦著,突然感覺手腕一涼,一垂眸,隻見某個人正睜著一雙眸子,滿臉詫異的盯著他看。
周琦怔然的看著蕭律,他竟然醒過來了。
“你……”
“你什麼你,我餓了,有飯吃沒?”
蕭律還是之前那副討厭模樣,就好像是睡了一覺,誰也沒再提之前發生的事。
兩人坐在飯桌上,沉默不語。
周琦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狼吞虎咽,仿佛飯菜都有了味道。
蕭律忽然抬眸看向他。
“周琦,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麼那麼痛恨…我之前的行徑?”
周琦沉默了片刻,“因為我父親曾經就在軍營裏當差,兢兢業業了多年,他為人正直,卻被那些心術不正之人嫉妒,暗地裏使不入流的手段害死,我父親多麼剛正不阿的一個人,卻慘死的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
周琦說到這裏,眼眶猛的紅了。
蕭律也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行徑,張了張口,囁喏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你最痛恨那樣的人…”
“我之前還做了那麼惡劣的事情,你還救了我……”
周琦回過神,語氣淡淡道:“你本性不壞,隻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而且在我這…知錯能改,表示還有救。”
聽他這麼說,蕭律激動的站了起來,連飯都不吃了,走到他身旁坐了下來,滿臉期待的看著他,“那你覺得…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也就湊合…”
話剛落下,蕭律便抱著他的腦袋,在他臉頰上落下重重一吻。
周琦懵了,耳垂微紅。
“我孑然一身慣了,以後能不能跟著你們生活?”
“你…你一個王爺…”
“現在知道我是王爺了?晚了,我就是纏上你了,甩都甩不掉!”
說完,立馬扣住了他的胳膊,生怕他跑掉似的。
周琦輕歎一聲,揉了揉他的腦袋。
這樣,也好。
————
裴照將蕭無虞壓在床榻上,充滿侵略性的盯著他的眸子。
“蕭無虞,你忘了一件事,我現在可跟之前不一樣了。”
蕭無虞仰躺著,氣色與之前相比好了不少。
“怎麼不一樣?”
裴照得瑟的笑道:“我現在可是一個完完整整的我了,你知道我一直有一個願望是什麼嗎?”
蕭無虞似乎猜到了,但還是問道:“什麼?”
“你也歸我一次,怎麼樣?”
蕭無虞瞳孔一縮,“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了!之前是因為我沒有那物什才被你壓在身下的,現在我有了,難道還不行嗎?”
蕭無虞推搡著他的身子,“這是…原則問題。”
“在我這,我就是原則!”
說完,也不顧蕭無虞的極力不肯,裴照強勢的壓住了他的身子,深深一吻印在他的唇上。
“已經到這一步了,你就別婆婆媽媽的了,早晚的事!”
蕭無虞無奈又寵溺的承受了他的親吻,並牢牢抱緊了他的身子。
“真是拿你沒辦法。”
有的時候,裴照真不知道現實和夢境到底哪個是真實的。
但能有機會再次回到這裏,他覺得,已經是上天給他的莫大恩賜了。
蕭無虞氣息虛浮的窩在他的懷裏,滿足的抱著他的腰,“這一次我可是不會放你離開了,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都得帶著我。”
“我這不是跨越山海的過來尋你了麼,怎麼,你還不滿意?”
蕭無虞深深吻了吻他的嘴唇,“滿意,自然滿意,若是我們能一直這樣在一起就好了。”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