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束光會無辜地發光。這是安靜茹來自對π的判斷。
她清晰的記得,由YD牽頭承建的生命檢測中心,像一個鳥巢。巨大的鋼立體結構,采用磁懸浮技術,並借助峽穀潮汐和天空帶來的相互作用的牽引力,呈一座囊袋狀結構,遠遠看去似乎懸空在峽穀和河道之間。當明月與太陽交彙,這座建築物總能發出生命一般的光輝。這種光輝,在安靜茹看來,宛如新生嬰兒初次看見的世界。
這種鳥巢,在她的印象中一種叫攀雀的鳥築的巢。
李所長戲稱,這是酒囊飯袋的典型代表。
她付之一笑。她知道這是源於生物智慧的運用。但至於YD為何要設計成這種鬼樣子,剛開始的時候,她是想不通的。
後來,才明白這是他在宣揚雄性在人類生存繁衍中的重要地位。這個大男子主義者,連建一座研究中心都是這般的猥瑣。
因為這個所謂的攀雀中心,其實就是一個仿生精細胞結構。
生命監測中心,已經不再屬於純粹意義上的身體機能的研究,而是擴展到生命細胞和遺傳基因的層麵上了。她曾經問過,你為何不建成金字塔結構?
YD恨聲道,我恨三角戀。
YD在這座所謂的生命監測中心,在她看來,其實是無所事事,跟他的專業根本不搭。但就是這樣一個瘋狂的人,高考生物可以考零分的人,竟然用一年多的時間,將整個大學的生物課程全部學了一遍。
他與餘明的爭論,大都源於昆侖墟是否存在與金字塔一樣的金字塔能。在餘明看來,我們現有的設備無法檢測出昆侖墟是否對人體存在放射性物質,但這並不意味著不存在這種可能,而在他看來,女媧造人需要放射性嗎?不需要。她隻需要捏泥就行。你難道說,這泥沒有生命屬性?
“按照你這麼說,那所有的光,所有的暗物質、物質也都是有生命屬性的?”
“沒錯。在我看來,萬事萬物也都有生命屬性的,否則就不會有存在的意義。”
“你這個偷換概念,你是在用社會學的問題來解釋生物學的問題。”
安靜茹當時覺得這倆人已經瘋了。
他們當時提出了一種假想。如果把π比作生命細胞,那麼對π的測算過程,就是生命細胞分裂的過程。那麼在這個過程中,將一個母細胞分裂成兩個子細胞,然後沿著赤道板形成兩個子細胞。在某種情況下,如癌細胞,細胞分裂可能不受控製,導致異常增殖。這種增殖就是π的無限不循環過程?
“π是癌細胞?”
“不。在生物學中,π也被用來描述一些現象,例如在DNA和蛋白質結構中的彎曲和扭曲。”
“例如某些蛋白質結構中可能存在π鍵,這是一種化學鍵,可以在兩個相鄰的原子之間共享電子。這些π鍵對於維持蛋白質結構和功能具有重要作用。”
“那麼是不是意味著,π鍵的存在可能對個體的能力體現產生間接影響?”
“會有一定影響。例如某些π鍵的存在可能影響分子的穩定性和反應性,從而影響生物體的代謝過程或者生物活性。這些影響可能通過影響個體的生理功能、代謝途徑或疾病風險等方麵來影響個體能力體現。還有一種可能。π鍵可能對DNA結構和功能產生影響,從而影響個體的遺傳特征。例如,某些π鍵的存在影響DNA分子的穩定性或者複製效率,從而影響基因的表達或者突變率。”
很顯然,他們是在用生物學的一些研究成果來逆推π的存在。
安靜茹惶恐地覺得,可能是餘明的解析能力,在昆侖墟解讀出了部分π與生命遺傳有關的密碼。否則,他不會那麼專注地想到π。畢竟對π的研究範疇,並不屬於他們這個研究所。
她當時萌生了一個荒謬而驚悚的想法,如果利用π的能力,破譯生命密碼,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一旦解開了生命密碼,他們就會在昆侖墟造出一大批超智慧的超能者?
YD篤信,上古神話中的三皇五帝都是超智慧的超能者,否則他們不會被稱為神。而人類傳續到現在之所以成為凡人,是因為人體遺傳基因發生了某種變故或者是受到了某種禁錮,導致人類的能力出現了退化。他的研究逐漸傾向於人類被封印的假說。
而餘明則更願意相信,這可能是某種巧合。或者說是人類失去了某種刺激性物質,導致人體的潛能無法激發出來。
在安靜茹看來,YD與餘明的相處是病態的。倆人鮮有意見統一的時候,大都吵得不可開交,鬧得麵紅耳赤,恨不得殺死對方。而李所長則大都抱著膀子抽著煙,默默地看著。等他們吵鬧累,才後知後覺地罵道,你倆違規了啊,回去寫三千字檢討。
對於他這種大老粗來說,三千字的檢討無異於是個艱難的工程。而對於YD和餘明來說,這種事情輕而易舉,倆人打著小算盤,往往把以往的改改頭尾,便交差了事。粗枝大葉的李所長,從來看的都是紙張寫得夠不夠多,隻要紙張夠,密密麻麻寫滿了,這態度就很端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