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住處的路上呂衫陷入深深的沉思中,當然是在想著剛才那王武到底想要說什麼話。
過了半響,呂衫歎了口氣,唯有放棄,不過卻更加堅定了準備今天晚上第二次夜探張舉府的決心,希望可以得到一些內幕。
看看此時的臨淄街道比前兩日冷清了不少,居民們顯然是知道了今天兩起刺殺事件,不敢出門了,令太是此不由大生“亂世人不如太平犬”的感慨。
“子賢,請留步。”驀地一把沉雄的嗓音傳來。
呂衫聞聲勒馬轉頭,卻見是曹操。
兩人自是熟絡,也不用的多禮,便並肩策馬而行。呂衫心知曹操有話對自己說,果然,這三國第一梟雄微一沉吟,開口道:“子賢怎麼看今天這兩件事情?”
呂衫當然不會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曹操,因為畢竟自己與曹操並非是同一戰壕中的戰友,雖然交情不錯,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下,曹操實在是幫不上忙,就他帶來的那點侍衛要是有起事來自保還算夠用,若想此外幹點別的那實在是杯水車薪。
不過自己亦應該暗示曹操注意安全,畢竟臨淄城麵臨著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所說自己知道曹操絕不會在這裏丟掉性命,想到這裏,呂衫表麵上若無其事道:“孟德兄問我,我卻不知道問誰?管統大人的事情撇開不說,張舉大人的遇刺很有可能是仇家所為,至於是誰,那就非我所知了。總之我等要一切小心。”
曹操聞言毫不在意呂衫的暗示,反而失笑道:“好你個呂子賢,當著我曹孟德還說這等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話。若真當我是朋友,便把實話告訴我。”
呂衫吃了一驚,不知道自己哪裏露出了破綻,表麵卻裝作不悅道:“孟德兄說的哪裏話來?要知小弟與此事毫無關係……”
曹操搖頭打斷道:“子賢聽我把話說完,我並非是說刺殺這事情是子賢幹的。要知那張舉性情殘暴,橫行泰山郡多年,而且擁兵自重,偏偏朝廷拿他毫無辦法。他要是沒有仇家那就怪了。”
呂衫當然知道這些事情,想來張舉也算是頗富智謀的人物,其實早在黃巾之亂前,泰山郡就已經是盜匪肆虐橫行,臧霸所在的孫觀軍實則是新興力量,叔孫無忌和勞丙這兩個泰山劇盜橫行多年朝廷不能製,隻有張舉可以遏製其勢頭,可是據呂衫安插在張舉軍中的眼線說,根本就是張舉縱容叔孫無忌和勞丙,這就變成了張舉年年出兵圍剿,泰山賊年年退卻,可是卻年年圍剿不幹淨的局麵。這根本就是“縱賊擁兵”的計策。
這招數在後世時大漢奸吳三桂曾經在雲南用過,最後甚至變成了“三藩之用半天下”的局麵。不過現在的東漢朝廷並非是清王朝的康熙,麵對強大的地方勢力,它隻能以安撫為主,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過正因為如此,張舉亦是仇人多多。
曹操見呂衫不說話,便自顧自地說下去道:“所以張舉遇刺我絲毫不吃驚,甚至管統遇刺我都感到很正常。”
呂衫大感好奇,問道:“孟德兄為何有如此說法?”
曹操沉聲道:“現在看來,子賢你我在這個問題的看法上至少有一點相同,那就是張舉有個不好惹的仇家要置張舉於死地。”
呂衫點頭。
曹操肅容道:“這就對了,以愚兄的蠢見,刺殺管統不過是張舉的仇家故意布的一個局!”
呂衫此刻被曹操完全夠起了好奇心,要知眼前的情況撲朔迷離,讓人猶如置身於迷宮般分不清方向,急切道:“孟德兄快快說來,一解小弟茅塞!”
曹操冷哼了一聲道:“若我是張舉的仇家,這頭一次刺殺管統隻不過是引蛇出洞罷了,要知現在臨淄城內風雲際會,各派關係錯綜複雜,凡是明眼人都可看出子賢實際上是站在刺史大人一麵的,這就與身為平原太守的管統勢成水火,可以想象,一旦管統身遭不測,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子賢你。可以想見,不管此人是誰,擾亂青州就是他的根本目的!”
呂衫聞言心中亦讚歎:果然是曹操,現在曹操所分析的正是張舉原本的圖謀。雖然現在情況變得撲朔迷離,但結果是一樣的。
還未來得及答話,隻聽曹操又道:“今天隻看在管統遇刺後,任燠那小子的激烈反應,便可看穿這行刺之人的目的,實際上是想要借嫁禍給子賢你來分散別人的注意力。方可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