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街道裏,少年站在牆角,身型挺拔,與昏暗的街角格格不入。低著頭,頭發遮住眉眼,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顯得整個人陰鬱又深沉。衣領微敞,露出雪白的脖頸,在逼仄的空間裏顯得更刺眼,微微爆起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劇烈的情緒起伏。
一條灰黑色的野狗,半匍匐著向他靠近,不時地呲牙裂嘴。野狗不知流浪了多久,皮毛上黏著黑的黃的不明液體,半掛在身上,半滴答滴答留下來,背上的皮毛一縷一縷的緊貼著,肚子凹陷,透過皮毛肋骨一根根暴露無遺。
少年感覺到動靜,微微抬頭,薄唇輕啟,\\\"滾。\\\"
野狗感到強迫的壓力,但是餓了那麼久怎麼會輕易放棄,前身趴在地上,僅剩的毛直直地立起來,發出嗚嗚的聲音。
少年抬手,那是怎樣的一雙手,骨節分明,沒有絲毫的突出和皮肉,白到清晰可見的青筋一路延伸到卷起的袖管。他撥了撥擋住眉眼的碎發,仔細看清確認野狗的位置。隨即撿起地上的石子,在手裏拋上拋下。
雖然少年沒有看向野狗,野狗卻不敢向前一步,它將身體匍匐的更低,幾乎緊貼在地麵,嘴裏嗚嗚的聲音也更頻繁。
\\\"嘁。\\\"少年輕輕出聲,感情這野狗還是個硬骨頭,既然如此,那就比比看是他扔石子的速度快,還是野狗的撲咬速度更快。
野狗突然向前猛撲,與此同時,少年後撤一步,手臂蓄力,再抬起時,迅速把石子甩出去。
\\\"嗷~\\\"野狗應聲哀嚎,夾緊尾巴灰溜溜的跑出了巷口。
\\\"啪!\\\"
\\\"啪!\\\"
\\\"啪!\\\"
清脆的掌聲一聲接著一聲,仔細看,從後麵拐角來了一人,身型偏瘦。
\\\"蘇遇,好久不見哇,應該說,你終於出現了。\\\"
少年死死盯著來人,漆黑的瞳孔像是滲進了黑夜的顏色,不見半點流光。
來人迎著蘇遇的眼光,不緊不慢地走到他麵前,忽然笑了,他就喜歡看見蘇遇這種表情,他這人還和三年前一樣,情緒越是起伏的厲害,表麵越是不動聲色。可惜呀可惜呀,旁人看不到他這幅表情。
\\\"我還以為你至少得請我去趟大酒店呢,就這兒?大學霸?\\\"
來人看著周圍潮濕陰暗的地麵和牆麵,空氣中還散發著惡心的黴味,早知道就應該狠狠敲他一筆,反正他現在又是比賽獎金,又是獎學金的,能拿不少錢吧。
\\\"林鬱,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蘇遇看著林鬱,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到現在的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他還真是\\\"有出息!\\\"
林鬱看蘇遇那種眼神就渾身不舒服,從小他就被他壓一頭,一直都是這樣。他樣樣比自己有出息,成績比自己好,力氣比自己大,甚至連蘇安都更喜歡跟他在一起,是呀,要不他們怎麼會扔下自己一起躲起來呢。林鬱蹲下身,雙手用力的按住頭,他想到了從前的一些事,好的少,壞的多。每每想到那些,他的頭疼就會發作,這次的頭疼比之前更嚴重了一些,現在發作的頻率也比之前更高,他要重新開一些藥了。
蘇遇看著林鬱,他對他實在是同情不起來,他從來都不是以德報怨的人,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就算他在為以前做的那些事懺悔吧,誰管他是不是真心的呢,畢竟重點在於懲罰。
蘇遇看看時間,距離回去班車的時間還有半小時,現在出發來得及。
\\\"蘇遇,你別走。\\\"
蘇遇繞開他,雙手插兜,大步向外走,就當沒聽見任何聲音。
\\\"聽說蘇。。。。。。\\\"
話音未落,蘇遇已經到了他麵前,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
有一瞬間林鬱覺得他快要死了,脖子的力度在不斷收緊,他漲的臉頰通紅泛紫,好在最後一刻蘇遇還是放開了他。林鬱跌坐在地上,也顧不得地上有多髒,大口大口得喘著粗氣。
\\\"林鬱,你知道的,蘇安,你碰不起。\\\"
瘋了,瘋了,蘇遇真的是瘋了。林鬱第一次感受到死亡離他如此之近,可是,他覺得好刺激呀!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