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前文。
隻見程未屏息斂聲地暗暗使力擠壓傷劍傷處,幾滴鮮血旋即便從其右手食指徑直落於木劍劍柄。
隨後,程未與其父皆瞪大眼睛,屏氣凝神地緊緊注視著地上那柄木劍,期待著其作何反應。
俄頃之後……
然而卻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
程未一時疑惑不已,程標亦是滿臉問號。
隻見程未將木劍徑自拿了起來,用力地在空中晃了晃,但是那柄木劍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
程未見狀,遂心生頹意。程標見其子麵露沮喪,乃朝其慰藉道:
“嗨呀,沒事的,孩子!當年可能就是你爹我啊,一時眼花,看錯了而已。
不過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啊!等明兒一早,為父就領著你繼續趕赴兵刃門。
反正以你現在的水平,通過賽事的競應該不成問題!到時候讓宗門護劍使帶你去劍塚召喚一把就是了啊,沒事的。”
程未聽後,卻依舊悶悶不樂,臉上地疑惑亦並未隨之而減少。
隻因程未曾於夢中多次與其會麵,故而堅信在此其中必然有所文章與說法。
世人皆言,其來有自,百因必有果!程未亦不願相信此劍的命運隻是如此,亦不願相信其結局將落得一個潦草收場的悲催命運!
眨眼之間,程未便心有不甘地再複擠出幾滴鮮血於劍柄。
然而,木劍卻依舊沒有作出變化,仍如之前那般普通平靜地躺在地麵。
程未見狀,一時急得滿頭大汗,故而乃再次將木劍於地麵上拾起,左顧右看了起來。
居然陰差陽錯地將其臉頰上的汗水滴進了劍柄……
這時距離此劍蘇醒過來隻差一步——既是情深意切的一滴熱淚。
但是此時此刻,程標父子卻並不知曉這一消息。
程標經適才之事,便一度以為就是十七年前自己禦劍過度,導致靈力耗竭,精神恍惚,一時眼花,錯把木劍當成神兵。
而程未卻始終相信這柄劍定有什麼奧妙潛藏於其中!正待人探索與挖掘,隻是方式方法暫時不曾知曉罷了。
鬥轉星移,白駒過隙。
程標已經離開兵刃門長達數十年,或許其亦於這漫漫人生路當中,逐漸將契約三要素給淡忘了。
其隻依稀記得需要將血滴於劍柄,卻忽略了其餘二者。
所謂契約三要素即是:持劍者的汗、淚、血。
何謂汗?那便是持劍者勤於習劍的辛苦汗水,以表明持劍者孜孜不倦的態度;
何謂淚?那便是持劍者真情實意的誠摯熱淚,以表明持劍者宜嗔宜喜的為人;
何謂血?那便是持劍者一滴鮮活的初生之血,以表明執劍人願餘生與此劍生死與共,相濡以沫的願景。
因為程標曾經在兵刃門練武之時,不知不覺之中便已經將其汗與淚滴於其佩劍之上。
故而程標才誤以為隻需要滴血於劍柄,即可與其建立契約的錯誤思維。
程標深知其子心有不甘,但此時對此實在是無可奈何。
這時,隻聞篝火之中恰巧傳來幾聲柴爿被燒得劈啪作響的聲。
程標見狀,乃識趣地轉移話題說道:“哈哈!魚烤好嘍,你呀,也別再多想啦!我們先吃魚吧,明兒一早還得趕路去兵刃門呢。”
程未聽後,方才將那柄木劍收於懷中,坐回篝火旁,與其父狼吞虎咽著烤魚。
食畢,稍作休息,程標父子便擬就地和衣而睡。
朦朧的玉月漸漸浮於蒼穹正中,湖麵複歸於之前的平靜,林間窸窸窣窣的聲音也緩緩歇息了不少。
微風徐徐,月色冉冉。
秋季的夜晚,總是如此,妙不可言。
雞鳴時分,醜時二刻。
程未隻覺四肢百骸皆如烈火焚燒一般,故而其輾轉反側,翻來覆去。
這一舉動也驚醒了已經入睡的程標。
程標見其子痛苦萬分。乃問其緣由,以及身體的狀況。
隻見其輕拍著正在地上打滾的程未,一臉擔心地問道:“孩子,你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爹。我隻感覺…體內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程未哆哆嗦嗦,顫顫巍巍地艱難答道。
“莫非是你的功力突然陡增,導致你體內承受不了那股力量,所以才感覺像火一樣燒嗎?”程標疑惑地說著。
“我不知道…爹。我現在…隻覺得好難受…”程未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聲如蚊蠅一般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