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秋,南鑼鼓巷。
何雨柱家。
“咯咯噠……個個大!”
母雞嘹亮的歌聲,把婁文良從新婚之夜的酣眠中醒來。
睜眼。
為迎娶小媳婦刷得朱紅錚亮的房梁,才一晚上就斑駁掉漆了?
許匠人的工料手藝和他的人品,真是一言難盡。
婁文良閉上眼。
不過,昨晚天雷勾地火,新婚之夜他還是很滿意。
手像裝了探測器往小媳婦探去。
他媳婦兒芙蓉長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櫻桃小嘴瓜子臉,身材前凸後翹。
更要命的是,還有一股書卷氣息。
長得美,有文化,身嬌肉軟……
可小媳婦不見了!
他猛地挺起酸軟的腰肢,發現穿花蛺蝶蠶絲被變得又冷又硬,四合院的大門也沒關緊,冷風灌進來,掀起地上的土渣渣!
不值錢!一看就不值錢!
這還是他辛辛苦苦給康熙帝當禦廚置辦的、三進三出的豪華四合院嗎?
昨晚有多蓬蓽生輝高朋滿座,一覺醒來就有多蕭條破敗慘不忍睹。
再睡一會兒?
可想到媳婦兒不見了,他再也睡不著,摸著柱子扶著牆,出了西廂房,繞過西耳房和遊廊。
“媳婦兒!媳婦兒!”
咯咯噠!
雞籠裏關著許匠人送來慶賀他新婚之喜的老母雞。
一共兩隻。
沒想到其中一隻還能下蛋。
老蚌含珠是好兆頭,不能殺!
等等,那個身穿灰色高領的確良、下穿藍色長褲、八字胡的男人是誰?
他居然伸手往雞窩裏掏!
“這位公子為何掏鄙人的雞窩?”
婁文良生氣地衝上前去,摁住那人的手。
那人回頭,竟是許匠人!
“許匠人,怎麼是你?”
婁文良也不文縐縐了,直接一把搶過雞蛋,護在懷裏。
“這母雞是你送來賀我新婚之喜,吐出去的東西還想吃回去?”
許大茂兩條胡子抖了抖,鞋拔子臉拉得老長,粗魯地搶過雞蛋!
“你個小兔崽子!這是我前幾天給紅星公社放電影,公社送我的!怎麼成了你的?”
婁文良蒙圈了,什麼公社,什麼電影?
在康熙年間根本沒聽過啊。
“嗬嗬,許匠人,你的工藝和用料太差了,我新婚之喜不想跟你計較!
但你也不用編謊話來搪塞我吧!有辱斯文!
不就是兩雞蛋嗎?本大廚賞你了!”
婁文良闊綽地甩手,禦廚份例高,10兩銀子的月例,算高收入人群了好吧,會計較幾個雞蛋嗎?
啪!
腦袋被許大茂扇了兩燒餅!
“你就是傻柱從垃圾堆裏撿回家的小兔崽子!
瞧你衣衫襤褸、麵如菜色,是從哪逃荒的饑民吧?
還新婚之夜呢,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許大茂罵罵咧咧地走進東廂房!
這兩燒餅仿佛打開了婁文良的天靈蓋!
一個不屬於他的記憶湧入腦海。
婁文良,年18,無業,確實是饑荒流民,在四合院附近垃圾堆撿食物時,被惡犬嚇出心髒病一命嗚呼!
正好,大清禦廚的婁文良新婚之夜馬上瘋,把命瘋沒了,魂魄穿越到這具身體。
前世事業順風順水,娶嬌妻、置房產,隻享受了一晚,就穿到了1966年秋天,拿了饑民劇本。
打擊,沉重的打擊!
婁文良骨子裏愛熱鬧,買了個三進三出四合院,打算趁新婚之喜,把鄉下的親戚朋友都接過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