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定在了新年前夕。
韓凜的新宅置在宮外,沈玥棠在北靳沒有家,所以要從皇宮出嫁。
因為要籌備先帝婚禮,這些時日宮裏宮外忙碌異常,沈玥棠倒是安逸的很,一切事宜完全假手旁人,隻需安安心心的準備當新娘子即可。
唯有一事,沈玥棠心裏一直記掛著。
她先前派人給晟京去了信,告知了她與韓凜的事情,言語中希望能得到沈衡的祝福。
這日,她在殿內與韓凜閑坐,突然聽到宮人並稟報有來自晟京的人送信。
沈玥棠聽到這話連忙將人召喚進來,卻驀然見到了秦子言。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史言清。
“你們……怎麼會?”
秦子言看了她身後的韓凜一眼,微笑道:“自然是道賀的,你成婚,我們怎麼會不來。”
史言清打趣道:“看阿棠姑娘的樣子,莫不是不歡迎我們?”
“哪的話,我還怕你們不來呢。”
秦子言和史言清這才給韓凜行了禮,然後秦子言舉起手裏的信,“這是沈閣老的回信。”
沈玥棠當即將信展開,一看到那熟悉的字跡,眼圈便不自覺泛紅了。
隻聽秦子言繼續說道,“沈閣老身兼重任,不方便長途跋涉,又不放心將信交給旁人,正好我等前來,順便帶了來。除此之外,還托我等給你帶來了嫁妝。”
“嫁妝?”
“嗯。他說女兒成親,當父親的自然要準備嫁妝的。還說待你大婚之後定要抽出時日回去一趟,給他敬茶。”
沈玥棠笑著點了點頭,眼裏波光粼粼:“我一定會回去看他老人家的,一定會的。”
韓凜:“等忙完婚事,我同你一起回去。”
當日宮裏設了晚宴,沈玥棠這才知道秦子言和史言清來這裏不單是為了給她賀喜,還是因為躲著家裏。
秦子言和家裏人鬧掰了,隻因他想和史言清在一起。
沈玥棠震驚之餘,問史言清:“你呢,你大哥不會又打你了吧?”
史言清搖頭:“我還好,前幾年發生了那麼多大事,我大哥比先前性子溫和了許多,也看開了些,沒有逼迫我什麼。”
“我畢竟還有個侄子,史家怎麼著也不會絕後,子言就不同了,他爹娘統共就他這一個獨苗,自然是不肯輕易答應的。”
秦子言不以為然道:“我還有堂兄堂弟呢,怎麼著秦家也不會斷在我手上。”
秦子言沒有想象中的苦悶,反而一副灑脫的模樣。
“所以阿棠,我們先到你這來避避風頭,想著等他們消氣了我倆再回去。阿棠,你會收留我們吧?”
“這自然是沒問題,你們在這住多久都成。是吧韓凜?”
韓凜點頭:“阿棠說了算。”
史言清和秦子言被莫名秀了一臉恩愛,兩人麵麵相覷,忍不住輕咳一聲緩解尷尬。
秦子言向韓凜舉起酒杯:“您的事情阿棠都在信裏跟我說了,殿下,我有愧,這杯酒敬您。”
“好。”韓凜淡淡道。
當日沈玥棠高興,晚膳時喝了酒,看著秦子言和史言清離開宴廳後,她帶著些許醉意對韓凜道:“我早就覺得他們兩個很相配了,希望他們能度過難關吧。”
“別擔心,他們會有自己的辦法解決的。”
沈玥棠:“但願吧。”
韓凜摸了摸沈玥棠的臉:“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就在這時,門外有宮人稟報,說有人給他們送來賀禮。
沈玥棠和韓凜最近收到了許多賀禮,對此也不稀奇,倒是沒見過有大晚上送來的。
“誰送的?”
“說是西陵來的。”
韓凜眉心微蹙:“西陵?”
沈玥棠看向韓凜,不大確定道:“莫非是蕭楚宸……”
然而在見到餘墨的那一瞬,她便立馬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餘墨帶來的賀禮足足有十大箱,任誰看也都過於隆重了些。
見沈玥棠和韓凜表情微妙,餘墨解釋道:“陛下說沈姑娘是他的師妹,賀禮自然不能太小氣。還說今年他壽辰的時候請您和師父一道過去,敘敘舊。”
韓凜臉色有些難看:“最近有許多事要忙,阿棠恐怕趕不上了。”
“沒關係,陛下的壽辰還有半年呢,應該趕得及的。”
沈玥棠:“……”
送走餘墨後,沈玥棠衝韓凜咧了咧嘴:“這西陵皇帝……挺大方啊……”
韓凜笑不出來:“到時候你就稱身子有恙,去不了他的壽宴。”
沈玥棠哭笑不得:“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大醋勁兒呢。”
韓凜不以為然道:“什麼師妹,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
沈玥棠卻不這麼想:“到時候我都成親了,人家能有什麼心思,況且我本就是他的師妹,他又救過我,我去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