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泰然自若的與其他人告辭,轉身走向自家馬車,三公公上前為其披上披風,帝都這會兒已經是十月晚秋,天氣煞寒,如同這帝都的氛圍。
秦王對著其他幾位大臣點頭示意後,借著三公公的手上了馬車,三公公隨後也跟了上去,隻是上去之前,有意無意的掃了那邊一眼,那幾位武官也是上過戰場之人,卻如淋了一盆雪水一般瞬間打了個冷戰。
回府的馬車上,小三子微微皺著眉頭,將之前準備好的熱茶塞到秦王的手中,讓他暖手。按說秦王身子骨好的很,怎會如此畏寒,小三子認真的盤算了下宮中庫房有什麼可以用的東西。
秦王歪靠在靠墊上,打了個嗬欠,他很久未曾起的如此早了,整個人都懶洋洋的,道:“曹家有消息了麼?”
小三子一板一眼的回答:“和燕王的接觸並未停止,怕是要準備後路。”
“嗯哼,”秦王嗤笑,“真不愧是世家大族,就說這份眼界,其他人就比不得。晉王這個蠢貨,怕是到現在還做著曹家一定會全力支持他上位的美夢呢。”
小三子隻是替秦王攏了衣襟,仔細考慮著是不是提前準備手爐,沒有回答。
秦王拍了拍他的手,“當然,曹家若是有魄力,這會兒,怕是在籌劃著,如何幹掉本王了。”
小三子冷冷的哼了一聲,定定看了眼秦王殿下。秦王笑的厲害,“放心放心,本王可是很珍惜自己這條命的,絕不會以身犯險的。”
曹家打了這個主意麼?
必然。打從秦王上位以來,曹然就在盤算著幹掉他的可能性。隻是借了別人的手派進秦王府的人馬,實力也是相當了得,但卻統統如石沉大海,就這麼消失不見不聞半點蹤跡。秦王實力可見一斑。
燕王的莫名強硬,秦王的突然崛起,這些統統一點預兆沒有的事情讓曹然有了不詳的預感。
原本那詔書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那必定是燕王的底牌不知為何泄露了出去,此時的燕王勢弱,即使真拿出詔書也不過垂死掙紮,他對於晉王登位還是有著七八分把握。但是有了現在起來的秦王,曹然搖了搖頭,這秦王行事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他摸不到底。
曹然行事向來是有了七八分把握才正式下手,且皇上擬那道震驚朝野的聖旨時他也在場,不得不說,他被皇上那種窮途末路一般瘋狂的神情驚到了,那時的皇上是真的什麼都做的出來。
曹然歎了口氣,自從看到了那天的皇上,他就知道,曹家這次怕是徹底輸了。晉王原是曹家一手養育出來的,曹然有十分把握能夠控製好這個半傀儡皇帝,如今,這晉王上位的可能性越來越小。皇上必然不能允許一個外戚勢力如此大的兒子繼位,原本燕王的勢弱,反而成了優勢。
曹家此時還是提前準備好退路為妙啊。
不過即使眼前絕好的崛起機會即將付之東流,曹然也依舊沒有泄氣。世家的發展就是這樣,總是受到各種方麵的打壓,上位者的,下位者的,誰看到世家都覺得這是一塊好肉,都想狠狠的咬上一口下來。
即使是這麼艱難的環境,世家依舊緩慢卻堅定的積蓄著自己的實力,一步一步的前進著,一時的挫折根本打擊不到他們,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次輸了,他們還可以積蓄實力卷土重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明眼人已經逐漸看清了朝堂上的形勢。
燕王行情見漲,無論行事還是做人,他相比晉王都好太多,越來越多沒有立場的官員開始逐漸傾向於他。
晉王依舊張狂,他自恃身後的曹家與其他世家,還有身為吏部尚書女兒的晉王妃,蠻橫強硬的作風倒也讓一些膽子小的人不得不從。不過,有些機敏人士卻發現曹家越來越少出頭了,他們更多的保持中立,不參與,不言語。
至於秦王,大家心中都不好衡量,這位明顯是沒有登基的可能,不過若是支持誰,誰的勝算就最大。
但是目前無人能從這位口中問出個實話,大家痛苦的發現,這位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你跟他來軟的吧,他就跟你打太極,稍微強硬點吧,看著站在旁邊虎視眈眈的三公公就沒人敢,這可鬧心了。
奪位之事可不是小事,一朝站錯隊,整個家族就賠進去了啊。
時間過的飛快,兩個月轉眼而過,即將是新的一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