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喪門星!一定是你,你克死了天天,你還我的兒子!”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媽媽,我那寧可流血也不流淚的媽媽,第一次這樣毫無形象地在公眾麵前,哭成這樣。
然後我已經不能再親自替她擦眼淚了。
複發後,我拒絕了第二次骨髓移植手術的方案。
知道真相的媽媽幾乎崩潰了,她質問著我:“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是不是想媽媽死你才開心?”
“媽媽,對不起。這條命,您讓我自己做一回主吧!”
“再移植一次,你答應媽媽!就當媽媽求求你!媽媽這些年都是為了你,你如果不在了你要媽媽怎麼活?嗚嗚嗚……”
不知道是第幾次情緒崩潰。
薑媛捂著臉,無助的哭泣著。
“我的心髒,肝髒,腎髒,都已經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感染,手術也不一定能真的好起來……媽媽…我太累了,您讓我去找爺爺奶奶,去找爸爸了……好嗎?”
“天天……對不起……媽媽……沒有了你,誰能陪著媽媽呢?沒有了你,誰能陪著媽媽一起守著景氏呢?”
薑媛舍不得…多年來,她活得太累了,本以為兒子是她的精神支柱,可如今……
“媽媽,把景琰當成你的孩子吧,他一定不會背叛你,背叛景氏的……咳咳咳咳咳咳……”
我指著站在母親身後的景琰,吐出一大口鮮血,然後就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
……
不知過了多久,我再次從昏迷中醒來。
“媽媽……”
“天天……”
薑媛的聲音已經哭得沙啞,她接受不了自己從小捧在手心裏的孩子,她身上的肉,就這樣離開她……
“媽媽,對不起,我下輩子再來報答您的恩情…我想和小琰,單獨說幾句話。”
“好……”
薑媛縱使再不情願,也不想再反對景逸天的要求,帶著醫生退出了病房。
“小琰……扶我起來。”
景琰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將軟枕塞到景逸天的身後,扶著他坐了起來。
“你能叫我一聲【哥哥】嗎?”
“哥哥……”景琰很少能夠單獨和景逸天待在一起,即使平時,他也隻能稱景逸天為【少爺】。
因為薑媛不許他叫景逸天【哥哥】,她覺得一個小2+1的孩子,不配真的成為景家人。
所以此時的景琰有些不知所措,局促著,卻還是開了口。
“其實我知道,你如此乖覺的聽母親的安排,隻是為了你的媽媽能過得好……”
“少……哥哥…我不敢這樣想……”
“你敢,但你不會忤逆母親……”
景逸天打斷了景琰,經過這幾年的相處,他很清楚景琰的性格,隱忍,克製,不屈。
他是有自己的抱負的。
母親給他提供了平台,景琰即使是景家的二少爺,但在母親的授意下,大家都將他當成透明人對待。
可這小子從來不抱怨一句,甚至他也沒有端起架子。
母親指東邊,他根本不敢往西邊。
可他即便是這麼的乖巧,母親對他說出的話也沒有因為他的乖巧而變得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