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淩奕在景琛臉上胡亂抹了一把,“真醜。”看景琛被嚇得大氣不敢出,哄道,“我把手拿開你別叫,就給你糖吃。”
景琛眼淚一下收住,弱弱點頭。
淩奕艱難坐起來,一隻手捂住流血的傷口,一隻手伸進口袋掏糖。
“是甜的嗎?”景琛舔了舔唇,緊緊盯著淩奕,剛才的害怕全拋到腦後了。
淩奕摸索半天,終於在懷裏摸出了一顆糖紙包裹的薄荷糖,隻是身上傷口太多,糖紙上染了血沫。
“切,髒掉了。”淩奕看著景琛認真的神色,不自在把糖往後一丟,“不能吃了,下次補你。”
“不,能吃的。”景琛這個時候蹦躂得飛快,撿回糖剝開糖紙就往嘴裏塞。
淡淡的血腥味過後,糖的甘甜和薄荷的清香讓人很舒服,景琛享受地眯起眼。
“……”淩奕嘴角一抽,“真是傻子……嘶……”不好,血流太多,撐不住了。
最後關頭,淩奕隻看到景琛在對著他叫些什麼,可意識模糊,聽不太清。
“喂,喂。”景琛推了推淩奕,隨後癟起嘴把糖吐出來,用染血的糖紙再包好,小心放進懷裏。
“你給我糖吃,我也不能白拿。”景琛歪了歪頭,“穆伯說過,別人送你東西是要還禮的。”
這麼說著,景琛探出手,按在淩奕傷口處,自他手心出現一個陣紋,金光流轉,傷口的血柱頓時止住了。
……
識海上白光球越來越少。
緊接著。躁動,不安,無可奈何,種種負麵情緒湧來,壓得景琛有些喘不過氣。
走馬觀花地將記憶片段觀看一遍,直到最後一個光球消失,身體裏仿佛有什麼東西剝離了。
景琛知道那是原主殘留的執念,現在消失了,這具身體算是原原本本屬於他了。
“別哭,真醜。”一道聲音響起。
景琛睜開眼,就看到淩奕站在麵前,與剛才記憶回放中一般無二的人,說著初見時相同的話。
刹那,景琛有種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的錯覺,心境也隨著淩奕這句話出現了波動。
“啪。”景琛一下打開對方的手,自己胡亂地擦了擦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流出的眼淚。
“好好好,我不碰你。”淩奕帶著寵溺地笑,隨後挪揄眨眨眼,“不過是不是先把衣服穿起來比較好。”
景琛低頭,頓時黑線,他現在竟然光著泡在木桶裏,這水清到令人發指,什麼都被看光了。
“衣服。”景琛咬牙道。
淩奕笑著從儲物戒裏拿了一套出來,裏衣外套一並俱全,並很細心送了擦身子的毛巾。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景琛一時間不知道甩對方什麼臉色了,更糟糕的是,剛才接受了記憶片段,他竟然對麵前男人來感覺了?!這種小鹿亂撞的心跳科學嗎?!
該死,簡直不能更糟心!
景琛迅速換好衣服,這才有空打量周圍環境。
一個很大的房間,家居擺設頗為眼熟,好像跟他小破院裏的是同一款。
屏風對過去的牆上掛了一幅畫,兩個少年走在鬧市街頭,走前麵一點的滿臉好奇張望,笑得有點傻,後麵少年則是被拉著,一臉不情願,目光卻始終柔和地注視前麵少年。
這是淩奕的房間?
景琛看著畫,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畫上應該是他十五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