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颯颯東風細雨來(一)(1 / 2)

自李煥之醒來後,李家經曆了由喜到悲的轉折。李氏一族長期在朝為官,勢力根深蒂固。

在何濟昌任丞相前,李蔚是呼聲最高的丞相繼任者,不僅資曆比何濟昌深厚,更是太後力挺之人。就在李蔚胸有成竹之時,聖上力排眾議,推出何濟昌,公然不顧太後情麵,震動朝野。好在何濟昌一直兢兢業業、如履薄冰,治國才幹逐漸顯露,幾年下來,也無人再非議。

為安撫太後,聖上封李蔚為吏部尚書,掌管大小官員進出、升遷之事,可謂手握重權了。李蔚比何濟昌年長近十歲,李煥之是他唯一的嫡子,年近不惑,老來得子,卻成了癡呆,李蔚自然不甘,況且這事又與何濟昌有關,新仇舊怨一並算上,李蔚豈會善罷甘休。

李夫人在太後跟前哭得昏天暗地,太後勃然大怒,當即召青禾入宮。接旨後,青禾先派人給何濟昌送了消息,再讓人去學堂把何玄叫回來,最後才整理儀容,鎮定自若進宮。

一進鳳儀宮,青禾就聽見李夫人幾近嘶啞的哭聲,她目不斜視,徑直路過。青禾跪地行禮,太後卻未免禮,一把將李夫人的狀書擲到青禾跟前,怒斥“你教的好女兒!”

青禾不緊不慢,撿起地上狀書,仔細看了片刻,抬眸問李夫人,“這狀書所述當真?”李夫人不敢直視青禾,結結巴巴回答“自是千…千真萬確。”青禾輕笑,“可有人證?”

李夫人突然撲倒在地,哭喊道,“請太後為妾做主,妾所言句句屬實,皆有家丁作證,煥之心善,濟貧扶弱,何家小女不知因何誤會,口出惡言,動手在先,家丁不忍上前勸阻,竟心生歹毒,放惡狗傷人,致我家煥之…嗚…嗚…”

“家丁作證,能作數?”青禾鎮定自若。“放肆!有錯在先卻無悔過之意,這德行配得上公主的身份嗎?”太後先發製人。“還請太後明察,小女何婠的口述與李夫人截然不同,李家公子下死手在先,況且,是不是濟弱扶貧,怕不是李夫人說了算吧。”青禾一字一頓說道。

“現下煥之癡呆是事實,你還在辯解什麼!”太後將茶杯摔倒地上,大聲怒斥,“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這等管教不嚴,損害的是皇家威嚴!據說何相已經把何婠送到華峰寺了,這可不行,這樣的孩子還是得本宮來教!”說著,就要下旨讓何婠進宮。青禾神色大變,剛要再出口申辯,便聽到“聖上駕到!”青禾緩了緩,端跪一旁。

聖上與何濟昌一同進來,向太後行禮。“這點家事居然驚動聖上,真是不該。”太後瞥了一眼青禾,語氣幽幽。“何相與李卿皆是我朝重臣,出了這樣的事,便也不算家事。”“看來聖上是知道了?”太後反問。

“何相已向朕請罪,煥之有錯,但不至於此,可惜了。”李夫人慌忙望向太後,太後不動聲色地說,“聖上可不能偏聽偏信,煥之是李家嫡子,也是國之未來,不得隨意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