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方軒頂樓。
男人慵懶的倚靠在沙發裏,翹起的二郎腿輕輕的晃動著,眸子裏蘊滿了呼之欲出的諱莫與忌憚。
晌久,他才緩緩地吐了一口煙霧,抬手將指尖的冒著零星火光的雪茄狠狠按進了黎光胳膊上的皮肉裏。
一股刺鼻的灼腥味瞬間充斥著他的鼻腔,遲影一臉享受的閉上眼睛,慢慢的吮吸著房間裏的氣味。
黎光靜靜地站在原地,麵目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聽說她今天單獨跟個男人在包廂裏待了四個多小時?”
遲疑狐疑的目光來回審視著野性十足的黎光。
“罷了,不想說也行。你知道人類是怎麼馴服野獸的嗎?”
黎光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心裏很清楚。
隻是此刻,明明能說,他卻偏偏不想說與遲影聽。
痛苦怎麼能單單留給一個人呢?
大家都該好好嚐嚐才是。
跟在遲影身邊的這幾年,不難發現他對南柚的感情。
雖然抵不上用命去守護,但終歸是放在重要位置的。
他知道,遲影絕不舍得動南柚半根手指。
從對方嫉妒她跟自己真心相處時,黎光便已經真真切切的確定了。
既然能看出遲影的愛意,那他便也能看出她的恨意。
他是對付不了遲影,但讓他惡心惡心這件事,自己還是能做到的,就當是為南柚出氣了。
“啊——啊——。”
粗壯的針頭再次狠狠的刺進他的血管裏,黎光的額間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的雙眼通紅通紅的向外擴張著,皮肉上的青筋接連不斷的暴起、湧動、刺激著他的腎上腺素。
以黎光的身手,隻要他想出手,哪怕同時來上十個遲影,他都能將對方一擊斃命。
可他不能,她所做的一切,還在依附著遲影那滔天的權勢。
哪怕隻是為了陪在她的身側守護她,哪怕隻是為了讓她在這四麵楚歌的絕境裏得到一絲依靠,他都不能衝動行事。
因而,他自願接受遲影的侮虐,自願被他注射這種痛不欲生、受其扼製的藥物。
黎光的身體逐漸開始抽搐起來,身體仿佛被萬蟻啃食,眼神已經模糊到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
可他卻強忍著連一聲低吼都沒發出來,生生的將最難熬的痛苦咽進了肚子裏。
他可是冠軍啊,盡管心甘情願趴在地上給別人當狗,他也絕不會搖尾乞憐,更不會瘋狂吼叫。
遲影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愕,他很難想象,居然有人可以硬生生靠著意念扛過這個東西。
狠戾的目光狡猾的盯著進入幻覺的黎光,“我不相信有人可以戰勝這個東西,如果有一絲僥幸,那一定是量還不夠!”
他那黑到鋥亮的皮鞋,狠狠的踩上了黎光在空氣中胡亂揮舞的手掌,一寸一寸的碾過他的每一寸筋骨。
破皮的手指上滿是血淋淋的紅痕。
可他卻像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似的,放肆的衝著天花板嗔笑。
那是一個神奇的王國,那裏的南柚,依舊是那個風光無限的大小姐。
而他,甘願舍命當一個保鏢。
他似乎看見了她正在對著自己笑,如此,便已足夠......
“來人,把他帶出去。”
遲影的言語中沒有絲毫溫度,喪心病狂的打量著地上飄飄欲仙、如夢似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