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時節,陽氣極盛,山中草木繁茂,宜采藥。
端午這日,白蘇陪師父用完午飯,便背起背簍,帶上三五日幹糧,獨自上山采藥去了。
倉術拄著拐杖,捋著長白胡子,望著白蘇遠去的背影,無聲地歎息。
“終是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怯弱的小女娃了。”
九幽山離靈溪穀不遠,但山裏地形複雜,采藥需往更深的山裏走,且白蘇想趁著節氣,多采些藥材,所以此行少說也得三五日。
行了半日,白蘇進入了九幽山。幼時常隨師父在此山中采藥,如今她對九幽山的地形已十分熟悉。
山中偶有獵戶、樵夫,但此時節炎熱,山民多半不願進山。
白蘇拿著一根小木棍,在叢林中邊走邊打,她聽見身後有輕微響動,轉身卻什麼也沒看見,以為是小野獸,便不甚在意,
她繼續探著往前走,身後的動靜突然大起來,還沒來得及轉身,就眼前一黑,被人用麻袋套住了。
一切發生得太快,待白蘇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人扛了起來。
“救……救命……”
白蘇隻覺一陣眩暈,四肢無力,連聲音都難以發出來。
無力掙紮的她終於意識到,麻袋裏有迷藥。
再次醒來,白蘇被人蒙了眼,堵了嘴,雙手雙腳都被緊緊捆住,無力掙脫,她隻能感到深深的恐懼和絕望。
“給她吃好一點,餓瘦了可賣不到好價錢。”一個婆子的聲音傳了來。
“已經給她備了肉湯。”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
“管好你自己,這丫頭身上要是破了塊皮,可仔細你自己的皮。”
“是是是,小的明白。”
白蘇仔細聽著周遭的動靜,除了那個婆子和男人的聲音,一切都很安靜。
看來,她已經不在山裏了。
而且她感覺不到風,聲音也像是隔著什麼東西傳過來的。
她被綁著坐在地上,背靠著草垛之類的東西,她猜測,她應該身處一間內室。
“吱呀”一聲,白蘇隨後聽到粗重的腳步聲,那聲音離她越來越近。
來人將什麼東西放在她麵前,一把扯掉蒙她眼睛的黑布,又將她嘴裏的棉布拿掉。
“救命……啊……”
白蘇剛喊了一聲,男人將幾根細針猛地紮在了她後背上。
“喊什麼喊!老子勸你老實點,把飯吃了,再敢喊,老子有千百種方法讓你疼得叫不出來。”
男人一邊恐嚇她,一邊給她鬆了綁手的麻繩。
白蘇驚恐地看了男人一眼,她從未見過如此凶狠的眼神,身體不由地發抖。
“吃!”
男人又是一聲嗬斥。
白蘇看著眼前的饅頭和肉湯,咽了咽口水。
她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隻覺腹中空空,早已饑腸轆轆。
“快點!老子可沒時間陪你耗!”
男人說著,又揚起了手中那三根細針。
白蘇嚇得一哆嗦,顫抖著雙手拿起了饅頭,在恐懼中狼吞虎咽,很快又端起那肉湯,喝了個幹淨。
男人見她吃完,很快就綁住了她的雙手,照舊蒙了她的眼,堵了她的嘴。
白蘇沒有掙紮,渾身依然止不住地哆嗦。
她明白,以她的力量,反抗是徒勞的,稍有不從,反倒換來更可怕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