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噩耗(1 / 1)

“你知道可可西裏有一匹落單的斑馬嗎?”

“怎麼可能?斑馬可是群居動物,他們獨自一匹是沒辦法睡覺的。”

“可是他們說有啊,這匹斑馬獨自行走,獨自休息……”

“別瞎想了,在可可西裏根本沒有斑馬!”

……

漆黑的路段,一輛白色大眾以十分快的速度衝了出去。

宋祈年狠狠踩下油門,閉著眼感受風在耳邊呼嘯。

“小宋啊,你這個腫瘤已經惡化了。”

“我建議你馬上住院進行化療,最大程度攻擊癌細胞。”

“我想想吧,謝謝韓主任。”

……

車停在車位上,宋祈年雙手抱著頭,神色痛苦。

細長的手指沒在發絲裏,突然她用力捶自己的頭,仿佛沒有痛覺一般。

“啊!”她崩潰的尖叫後將頭用力撞在方向盤上,雙手直直垂落在身體兩側,再無動靜。

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正在緊緊盯著宋祈年的車。

“先生,她怎麼不下車?”張耀光順著微弱的燈光,伸著脖子盯著宋祈年的車。

她的車許久沒有動靜,自從停下後一直沒有打開車門。

“再等等。”

張耀光身後坐著一位舉止矜貴的男子,清瘦蒼白的麵容能讓人一眼發現他的虛弱。

隻見他輕輕咳了幾聲,將腿上的毛毯向上拉至腹部,隨後便一直盯著宋祈年的車。

宋祈年不知道,她頭痛的厲害,今日在醫院裏韓主任說的話一直圍繞在她的耳邊。

身側的病曆本就像刺一般插入她的心髒,讓她無法呼吸。

是夜,宋祈年在車上睡去,早上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她扶著酸痛的後背慢慢坐起,雙腿已經麻木,白皙的臉上也印著方向盤的紋路。

她如同僵屍一般,眼底泛青,胡亂地將病曆本和CT片子拿起下了車。

雙腳接觸地麵的那一刻,如同爬上了幾萬隻螞蟻一般麻木,宋祈年沒站穩摔倒在地上。

病曆本被摔開,正巧是記錄惡性腫瘤的那一頁。

身上的白大褂已經染上了不少灰塵,她隻是平靜地看著病曆本上的字,平靜的嚇人。

同樣一夜沒睡的還有裴之遠,他一直望著宋祈年的車,祈禱著她不要出事。

即使雙眼已經爬滿紅血絲,身體疲憊不堪,腰上的支架硌的腰間生疼,白色的襯衣由裏向外滲著血。

“耀光,你去幫幫她。”

裴之遠聲音低弱嘶啞,一雙平靜如水的眸子在看到宋祈年摔倒的那一瞬間所有的平靜都被撕裂。

“好的先生。”張耀光摘下安全帶下車,直直走向宋祈年。

聽到腳步聲,宋祈年急忙將病曆本合上,拿著CT片子準備站起。

“小姐,需要幫忙嗎?”張耀光伸出手,禮貌詢問。

“不用。”宋祈年沒有看他,自顧自推開他的手,一瘸一拐走向單元門。

張耀光看著她走進單元門消失在自己與裴先生的眼前。

“先生,咱們先回別墅吧,坐了一夜,您的身體承受不住的。”張耀光坐在駕駛位,關心地問裴之遠。

裴之遠撐著皮質座椅將沒有知覺的雙腿擺正,點點頭,語氣中有不易察覺的心痛與克製:

“回去吧。”

一輛賓利駛離宋祈年的小區,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宋祈年的小區。兩年了,每次輪到宋祈年值夜班時,他都會跟等她下班跟在她的車後“送”她回家。

他知道,她是獨居女性,又怕黑,每次下了夜班都一點多了,馬路上空無一人。

他像一個偷窺狂一般偷窺著宋祈年的生活,她或許已經忘了他了,但是他始終記得當年那個剛過實習期的小醫生一邊哼著歌一邊為他配藥。

那一年,他剛剛出車禍,脊椎損傷導致全身都沒有力氣,甚至控製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每日要靠別人艱難地活著。

介於他的身份,每個照顧他的醫生都是板著臉,十分嚴肅的樣子,隻有宋祈年這小姑娘不是。

那晚,她是替別人值班的,他的小腹疼的厲害,要是別人在定要著急的去找主任,這小姑娘倒是冷靜,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急急忙忙向他病房裏跑。

她說,自己怕黑,每次值夜班都得哼著小曲兒才能放心地在樓道裏走,讓他擔待一些。

之後,她沒有和其他醫生一樣怕他,而是鼓勵他一定可以恢複,希望他不要自暴自棄。

住院時他也聽說了這小姑娘的家庭情況,對此他很是心疼,也有些恨鐵不成鋼。

如今已經過去兩年,這小姑娘已經成為真正的醫生,日日接待不同的病患,而他早被拋之腦後。

癱瘓後,身體變得越來越差,人也不如原來精神,疫情期間公司運營也需要看管,他一直沒有機會與宋祈年再見一麵。

可沒想到,他還沒見到宋祈年,就先聽說她患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