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突然醒來。
微微的直起腰,耷拉的眼皮,很吃力的打量著房間的擺設。映入腦子的盡是一眼潔白的床單,窗簾。連帶著思維也蒼白起來。
下意識的知道自己在一間病房裏安然的躺著,卻被周圍配備弄得稍微驚愕,冰箱,微波爐,真皮沙發。靜謐的的環境讓徐安意識到這不是一間普通的病房,奢侈的程度讓他這個貧下中農的小草根坐立不安。
就在徐安微微愣神的時候,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進來一個女人,步履從容,看見靠著床頭耷拉的眼皮徐安一陣驚愕,隨即小跑到床邊。這時徐安很清晰的看到女人的麵容,眼角被歲月鏤刻下的幾絲魚尾紋絲毫掩蓋不了女人雍容華貴的氣質。
徐老半娘,風韻猶存。這是徐安見到女人腦海裏蹦出來的八個字,令徐安費解的是這個外表強勢的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自慚形穢的女人卻給他一種很熟悉又極其溫暖的感覺,來不及深思,徐安在女人急切的的目光下被腦海裏一股眩暈感覺強製的帶入昏迷。
悠悠的醒轉過來,還是剛才那間病房,眼前除了女人外還站著幾個白衣大褂的中年人,身後並排的幾個容貌清秀的女孩,也是白衣著身。瞬間為死氣沉沉的房間增添幾抹亮色。一群人就這樣的看著徐安,直到徐安有點不適應的扭動的身體時,領頭的一位中年人,走到徐安眼前,豎起食指,溫和的問了句:“這是幾?”徐安嘟噥了一句:“**!”聲音很小,卻生動的傳進房間每個人耳朵裏,靠著門的幾個女孩強忍著笑意不敢發作。
然後扭過身子看著女人,一時間思緒萬千。眼前在旁人看來神情肅穆卻很溫情的注視著他的女人叫趙英,是現在他的母親,身居高位,浸淫商場十幾年,錢財對她來說也不過是數據後麵多幾個零。這是黃海市的人民醫院,對於國內的一線城市,這個長期專供領導療養休閑的豪華病房和素來極其排外的黃海人此時獻媚的神情可以從側麵看出趙英的能量,而現在趙英卻這樣稀裏糊塗成了他的母親。那段記憶的融合告訴他,他被狗娘養的命運擺了一道,已經在一覺醒來後變成了現在的這個徐安。
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也叫徐安,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笑話很冷。望著對麵光滑的牆麵映出的模樣,很清秀的五官,文文弱弱的。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媽,能讓他們都出去一下麼?”徐安像一個患有口吃症狀的病人結結巴巴吐出幾個字。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語言功能極其不完善。而此時不經意間一句話對於趙英來說不異與一場晴天霹靂。
還是幼年的徐安不經意間看到一場車禍的發生,當時整個街道充斥恐怖死亡絕望的味道。讓徐安幼小的心靈收到嚴重的挫傷。從而患上了自閉症,將自我封閉在相對固定狹小的環境裏,孤僻膽怯從不與人交流。對於當年的那場意外趙英一直很愧疚。心甘如貽的照顧徐安這麼多年,那一聲媽就是這麼多年努力的一種肯定。
趙英輕輕的握住徐安的手,一時間整個房間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