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醒了？”當蘇小雅緩緩醒來的時候，在一旁強撐著精神的嶽楓立馬湊了過來。
“這裏是？”蘇小雅睜開無神的大眼睛，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她突然覺得視線有些暗——她的左眼已經在那場戰鬥中失明了。
“我的情況，很糟對吧。”蘇小雅的聲音早已經變得非常平靜了，甚至平靜地不像一個孩子了，這讓嶽楓覺得十分不妙。
“沒關係姐姐，我已經殺掉了那些人。我們以後，可以一起過平平安安的生活了。”嶽楓笑著說，可是任誰都聽的出來，他的聲音在顫抖。
“我能感受的到。”蘇小雅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我已經感應不到靈源了，我以後再也……”
“會有辦法的！”嶽楓緊緊握住蘇小雅冰涼的手，“醫生已經和我說了解決辦法，交給我就好！我會讓姐姐恢複正常的！”
“可是，我的身體，我的臉……”蘇小雅看了看自己殘缺的身體，淚水終於控製不住地奪眶而出。
嶽楓沒有說話，隻是慢慢走近，讓蘇小雅靠在自己的懷裏痛哭。
如入學前的那個夜晚一樣。
……
齊陽城，幻兵閣
“父親，我回來了。”一身白衣的李浮生如今意氣風發，看樣子是心情美妙不已。
“嘿！回來啦？”李靖看見自己的天才兒子從學院放假回來，立即放下手中的差事，喜笑顏開地迎了上去。
“父親，你最近沒回家嘛？”李浮生問道，“我這一個月的閉關讓我的修為精進了不少。”
“最近太忙了，就一直留在這，就等你回來呢。讓我看看你變強了多少？”李靖的臉色突然從和藹變成了狂喜，“四階靈使？不愧是我兒子！”
“下一學年，想必我就可以拿下神榜前三了。”李浮生自信的笑道，“我會讓小雅對我刮目相看的！”
聽到“小雅”兩個字，李靖麵色微變。雖然他的表情及時調整了回來，但還是沒逃過李浮生的眼睛。
“怎麼了父親，小雅她發生什麼事了嗎？”李浮生急切地問道。
“先回家吃飯再說吧。”李靖慢慢道，“孩子，你還小，可別為了感情，耽誤你修行的道路啊。”
……
“姐姐，要不我們在城裏租個房子住吧？”嶽楓帶著蘇小雅在街上走，“我可以用源石找齊陽學員換點源幣。”
“不用了。”蘇小雅拄著拐杖，帶著麵紗，“我想回去……”
“為什麼？”嶽楓有些疑惑，“我們可以先在這裏居住，後麵再慢慢想辦法……”
“我的父母和樂怡，不能沒人為他們祭奠……”嶽楓看不見蘇小雅的表情，卻能聽到她顫抖的聲音。
“好吧，我背姐姐回去。”嶽楓暗暗歎了一口氣，如果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罪業，他隻能貢獻自己的力量來慢慢償還。
……
李浮生站在一片廢墟前，表情呆滯：“這是……怎麼回事……”
“放棄吧孩子。”李靖摸了摸李浮生的頭，“聽家裏仆人說，是城裏王家和虞家過來尋仇，滅掉了蘇家和陳家。”
“她在哪？”李浮生的悲憤的大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們沒有找到她的蹤跡，但是王家和虞家的兩位家主的實力都處於靈尊，你覺得她還能活下來嗎？”李靖微微歎息，“不過聽說兩位家主也被一位神秘人給殺死了。可惜我當時太忙不在家，不然我也不會看著陳家和蘇家覆滅。”
“混蛋，為什麼！”李浮生絕望的跪坐在地，他的眼中有著赤紅色浮現，“對，我想起來了，都是那個嶽楓！”
“孩子，不要被愛恨蒙蔽了雙眼。”李靖平靜地道，“小雅那孩子雖然有天賦，但是等你到五聖堂之後，比她厲害的女生大有人在。你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修行，等你強到一方天地為你側目，你的選擇還會少嗎？”
李浮生沒有說話，他隻是握緊拳，往地上狠狠砸出一個小坑。
……
幾日後，在後山的木屋後，壘起了三個小土堆。兩個孩子守在土堆前，一言不發。
這個木屋是小時候，兩家的父母帶著蘇小雅和陳樂怡一起蓋的，雖然這個屋子並不好看，但至少承載了他們的回憶，也是她和嶽楓現在唯一的去處了。
“啪嗒。”幾滴眼淚落在地麵，蘇小雅還是忍不住落淚，她模糊的視線投向麵前的父親，母親，和自己曾經的摯友。她手中握著一朵快褪色的三色花，那是陳樂怡最後留下的物品。
一切都恍若隔世，在她的認知中，明明死亡前應該有一場轟轟烈烈的告別，卻來的如此突然。明明自己前幾天還過著平穩幸福的生活，突然卻頃刻間化為一片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