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停在九點的位置,劉夏和明茴將燈關了,點了香薰蠟燭,床頭放著Sarah Connor的《Just one last dance》。
“夏夏,你覺得楊華那部新電影票房能比過我們嗎?”明茴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看著她。明茴覺得如果劉夏當初沒有選擇成為編劇,一定能和薛辭進軍演藝圈。
“不知道,聽說明天就會出預告片,宣發期足足縮短了一個月,我看這個老狐狸是真的要和我們杠上了。”
“夏夏……我……”
“怎麼了,怎麼突然結巴起來了?”劉夏盯著天花板說道。
“沒事……你覺得我哥人怎麼樣?”
明茴剛說完,劉夏慢慢看向她,溫暖的燭光照亮她的半邊臉,柔順黑長的頭發垂到胸前,鵝蛋臉上兩彎柳葉眉,一雙清冷瑞鳳眼,標致的駝峰鼻,嫩粉色的花瓣唇。
“挺好的,我是說作為朋友,當然,作為醫生也很專業。”她壓低著聲音說道,“哦對,你這麼一說,我記得孟叔叔不是醫生,你哥之前跟我說他是因為他父親才回來當醫生的。”
房間裏安靜了許久,燭光微微閃動。
“明明?”
明茴已經在旁邊睡著了。
劉夏看著映照在床上的燭光,伴著淡淡的薰衣草香薰的味道,進入了夢鄉。
這些年還是常常會夢到劉豐,她一直在後悔自己當初沒有看好他,以至於在跌入海裏被礁石撞了頭,再也沒有醒來過。總是夢到那片海,那片海是夢魘,與日俱增的內疚感是海麵上遊走的鯊魚,回憶的波浪席卷而來,淹死的是她自己。
劉夏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卻醒的格外早,明茴還在旁邊睡著,畢竟昨天她一直在照顧陸奶奶。劉夏想換衣服,打開衣櫃本想找自己之前留在這兒的衣服穿上,沒想到裏麵的衣服都放在了新的衣帽間裏,現在這個衣櫃裏隻有寬鬆的睡衣。她走到衣帽間,依舊是隨意地套了一件白色緞帶吊帶裙,配了一件淺藍色針織小開衫,隨手抓了一個丸子頭就匆匆下樓。孟叔和明姨一大早就開始在廚房忙活起來了。
聽到劉夏下樓的聲音,孟叔從廚房探出了一個頭對她說道:“小夏啊,今天午飯回來吃嗎?”
“應該不回來,下午我奶奶就要開始手術了。”
劉夏說完就跟他們道別,在小區門口打了輛車去醫院。
她剛走到病房,看見一個穿著藍色襯衫的男人,戴著白色口罩,那雙含情的眼睛,她一眼就認出是薛辭。
“怎麼就你一個?奶奶呢?”
“護士推她去做術前檢查了,可能要中午才回來。”
劉夏往走廊裏望了望,把門鎖上,拉上百葉窗,陽光透過縫隙照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神態像一隻憂傷的貓。薛辭把一份文件遞給她,說道:“這是拿到的所有預告資料。”
“楊華那新劇的?”
“嗯,視頻晚上發布。”
“好,我先看看。”
劉夏仔細地瀏覽了一遍。
“唐代初期,丹青妙手李眕寐中遁入畫中愛上自己所繪之人,其所繪之人正是西域送來和親的公主汝夢,遂夜夜沉醉畫中,以壯麗江山繪之,在畫中稱帝,一晚,他再次入夢,屋頂破瓦被暴雨侵襲,連夜漏雨,將畫紙淋濕,他和汝夢也被淹死於畫中。”
她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這就是一部扭曲曆史的電影,還不如做南柯一夢。”
“你再仔細看看裏麵的演員。”
“等一下。”劉夏眼睛瞄了一眼演員表,有些驚訝,說道,“海桃,她不是從不接電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