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依見是秋林,心中高興,聽說要買自己回去,更是高興,笑笑,說:“秋林,你家小姐好麼?”
李銀秀接過尤依手上的籃子,笑對秋林說:“你看,姑娘,我正說尤依不要洗衣呢,天這麼冷的,可是她總是說不好意思吃白飯……”
秋林明明看見尤依眼睛裏噙著淚水,李銀秀卻說照顧她。現在李銀秀這樣顛倒黑白一說,尤依傷心十分,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撲簌簌往下流。
心中一陣怒火,秋林說:“這樣,姨娘,今天呢,我來買了尤依去,這裏是五兩銀子,你拿著,尤依跟我走了。”
說著,從喜子手裏接過銀子,遞給李銀秀。
李銀秀一把接過銀子,笑說:“姑娘,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尤依去富貴人家,也好享福……隻是這銀子嘛……嘿嘿,你知道的,尤依這麼大了,而且,最近也是在我家吃住的,開銷也不小……你看能不能再拿幾兩銀子?”
好貪心的姨娘!秋林頓時不知道怎麼說。
此刻,高猛虎因為聽說金雪柔要把尤依買過去,就跟帶著巧雲和桂香來李銀秀家,聽見裏麵說話,就在堂屋沒有進去。聽見李銀秀如此貪心,心中很是氣惱,說:“天底下有這樣的姨娘……”
桂香進屋子以後,一直在堂屋裏東張西望,從門縫裏看見房間裏有煙,又見高猛虎生氣,湊到高猛虎的耳朵邊說:“爺,這房間裏有人吃洋煙呢……”
吃洋煙,就是吃鴉片。這麼窮困,還吃鴉片,這裏又討價還價。高猛虎二話不說,推開房門。
房間裏黑乎乎的,煙塵塵的,隱約可見一個人躺在床上吞雲吐霧。煙氣撲鼻,高猛虎衝進去,嗬叫:“你是誰,在做什麼?”
那人正陷入無限的興奮之中,並不理會。高猛虎看見床頭變有黑色的物質,猜想就鴉片,上前要拿。
那人立刻來了精神,把鴉片死死攥在手裏。
隔壁的李銀秀正在討價還價,聽見有響動,都跑了過來。
見到如此陣勢,李銀秀笑說:“三少爺,是你呀,大貴人,怎麼有時間來我們家呀?來來來,堂屋坐下喝口茶水……”
“姨娘,這人是不是姨爹,他在吃洋煙。當前正式禁煙的關鍵時刻,吃洋煙是犯法的,讓他跟我去見官……”
“哎喲,三少爺,我這死鬼,也不知道在哪裏撿了一點洋煙,怎麼就躲著我吃了起來……該死該死,還不起來跟三少爺跪下賠禮……”
說著,就揪著自己的丈夫文金火。
文金火隻是攥著鴉片,並不起身。
“姨娘,今天就對不起了,姨爹犯法了,我不說也是同犯,這樣,你現在跟我一起去衙門,把這件事情交代清楚。”高猛虎很嚴肅。
李銀秀頓時軟了,撲通一聲跪下,嚎哭說:“三少爺,你千萬不要啊,我這死鬼是家中的柱子,見了官就是死啊。你就看在尤依的份上,網開一麵放了我們吧……”
秋林一傍笑說:“姨娘,尤依五兩銀子還買不買?”
“買買買,你帶走吧……”
“來,你在這契約上按手印。”秋林叫喜子拿出墨。
李銀秀慌忙按了手印,說:“各位姑娘,三少爺,你們就看在尤依的份上放了我們吧。”
“姨娘,是這樣的,吃鴉片是犯國法,見官還是要去的。不過,你們隻是吃食,沒有販賣,罪行不是很大,你跟我去見了官,我替你說情,應該不會有很大的問題。要是你不去,到時候受苦,就不要責怪我沒有提醒你。”高猛虎一本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