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峒子,你和小林好像是一個班吧,我聽小林說過你,她經常在你身後呢。”
“是的,叔叔,我和林確實在同一個班裏,我也經常看到林在我身後,總是一個人的。”
“小林比較內向,沒怎麼敢跟班上的同學玩,那能不能麻煩你以後跟小林上下學呢,叔叔沒什麼時間陪伴她。
“emmmmm…好吧。”
在這段聊天裏林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隻是呆呆地望著窗外,她的父親是個很和藹的人,與他聊天也沒有任何壓力,那是我除父母親外第一個感覺到沒有任何壓力的人。那天的下午,我便對林發出了一起回家的邀請,因為姐姐時常和樓上的一位姐姐一起回家,我一個人在路上也時常害怕被拐走。林沒有說什麼話,隻是背上書包和我一同走,她一直在我身後,離得不近不遠隻是比不認識的時候更近了一個身位。路上也沒有任何聊天話題,隻記得問了下作業是什麼。因為那時候的我隻顧著玩,根本沒心求學,但害怕作業沒上交而被打電話叫家長,導致被父母親混合雙打的壓力我不得不向她詢問作業。“背誦桂林山水課文和完成數學練習冊一頁。”她當時是這麼回答的,她的聲音仿佛一直都是那般溫柔。果不其然,回到家的我隻顧著玩,沒有完成任何作業,第二天被抽去背誦課文時一字背不出,被葉老師打電話叫了家長。母親在辦公室裏聽葉老師的訓話,其餘坐下辦公室的老師都看著母親,隻記得母親將頭埋低,像個犯錯的小孩子。回到家中我便被母親抽打,“天天就知道玩,叫你上學不是來叫你玩的,你如果不想上學就去你爸的廠裏幫忙!”藤條一遍遍的抽打我,我的淚書也忍不住開始掉落。最後母親說了句“今晚八點鍾之前背完不然別吃飯。”後來我有在努力的背書,但好像是心不在焉又好像是記性太差,那篇文章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仿佛是晚飯吃生薑,辣口又難下咽,我也沒在八點鍾之前背完,那天是在將近十二點的時候背完的。那個時候父親的呼嚕聲已經貫徹了正規房子,姐姐也早已入睡,隻有母親等我背完給我炒了個飯,那是一碗雞蛋成塊的炒飯,份量很大也很好吃。從那之後,我便沒有再次因為作業而把母親請來學校過。再後來,學生們之間流傳“黑社會”的氛圍,我也成為了那種人,我要挾一位同學,“今天你幫我寫語文作業,不然我打你。”那位同學也很老實的幫我寫了,不過他的字跡與我的不同,他的字很小。我也因為字跡突然不同被再次請去辦公室,老師叫我寫出這種字來,當時的我可被嚇壞了,害怕老師再次將母親請過來,我隻好硬著頭皮將字縮小。不知道什麼緣故,那次老師放過了我,隻是回想起來她好像無奈的搖了搖頭。林聽說了這件事,對我說了句“我不希望我的我朋友是壞人。”便匆匆離開了,過了很久我也沒有再見過她,聽說是去住院了,也有聽說是去世了。那時候的我不知道是什麼,隻是覺得她生我氣了,不想和我玩了。也是從那之後我便老實了許多,不敢在做“黑社會”的事。臨近二年級上冊畢業的時候,邱老師將我叫去了辦公室,對我說了些意味深長的話,過了很久我才明白。那段話是這樣的,“峒子你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壞人,你做的事那位同學已經和我舉報過了,我之所以沒有找你是希望你自己更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明白了自己的錯誤,自那以後你確實是沒有再去做過這些事,我也希望你能夠有一定的自知之明。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從學習上來看你也是個好苗子,我希望你能夠好好讀書,將來能夠自己來實現自己的夢想,或許讀書不能幫你改變什麼,但他能夠讓你自己的頭腦更加豐滿。所以好好加油!”
等再次看到林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個學期的事了,再次看到她的時候我很激動,上去就抱住了她,如同動畫片那般,好朋友再次見麵的情緒難以遮掩。隻見她表情很痛苦,我不知道她是剛做完手術,受不了這樣的衝擊,那天她的臉色比以往更加慘白,臉頰的表情如同春天裏的雪一般隨時消融。我和分享著和循的事,例如循表演後空翻摔倒、去坐過山車被嚇哭等,告訴她這個世界上還有遊戲那種好玩的東西。她聽著這些事也微微一笑,好像剛剛的痛苦已經被拋之腦後。那天下午一起回家的時候她和我說了在醫院的事。
“我看見過一隻很漂亮的蝴蝶,它在窗外一直扇動著它的翅膀,但她沒有飛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是翅膀受傷飛不動了。我叫父親將它放到了花叢中,這樣它就不至於被餓死了,可惜第二天的時候我看不見她的身影了,你說它是飛走了還是死了?”
“應該是死了吧,它都飛不動了。”
說完那句話之後,林便沒有再說話了,一路很安靜的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