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依為命(1 / 2)

韓老頭孤苦大半生,無親無友,反倒什麼也不怕了。他不顧周圍人群言語勸阻,甚至同村幾個大嬸言詞恐嚇,將嬰兒帶回到黑水村。

是憐憫,或是善心,他不知,隻覺人命事大,嬰兒再小也有活著的權利!

如今韓老頭活了大半輩子,一條爛命一間破屋,狗都養不活,其他什麼也沒法再失去了!

怕什麼呢?所謂一無所有,便無所顧忌!

難道他還怕莫須有的詛咒嗎!

韓老頭觀察了周圍人許久,無人有心,心想既然無人願意抱養,此嬰兒天意就是自己的!這就叫緣分吧!

韓老頭將嬰兒抱回家,翻遍籃子也沒有發現任何能證明身世的東西。隻是……一套小被褥上繡著一對龍鳳,繡功精湛,甚至使用了金絲。如此昂貴的繡被,絕非尋常百姓家之物!

“城裏富人不缺吃食,也做如此傷天害理之事!可悲啊!”

沒有身世憑證,韓老頭索性“自作主張”,給嬰兒取名叫韓塵。塵世紛紛,塵煙滾滾,希望他能像塵土般融入俗世,哪怕不能大富大貴,安穩長大便是極好!

其實韓老頭隻記得自己好像姓韓,別人都叫他韓老頭,如今有了孩子,又當爹又當媽,苦並快樂著!

韓塵從此就在黑水村村民異樣的眼裏長大,討百家食,遭百家嫌!不曾想他一歲便能走路,兩歲未到即可四處亂跑。以後整日村裏村外玩鬧,他身體瘦弱卻有使不完的精力!

慢慢的,村民也就接受了這個孩子,也不再阻止自家孩童與他玩鬧……

慢慢地沒有人再叫他小怪物!

轉眼十四年過去,韓塵已經過了十四周歲。

他眉頭的魚鱗紋並未完全消失,顏色由暗紅色變為如今的金黃色,胎記逐漸聚向眉心。臉大了,看起來胎記反倒小了,大家都習慣了也就不再覺得“礙眼”。

今年一整年氣象極端異常,春季嚴寒,四月初才見迎春花開,花開一半從此再無一滴雨落,冬季雨雪比往年來得更早也更寒冷。

接連幾場大雪過後,黑水村與村後的獸王山全被蓋上厚厚的雪花“棉被”。

冰封千裏,白雪皚皚,任何人絕不會選擇此時進獸王山!

韓塵穿著一件破爛粗布衣,裏麵塞滿蘆葦絮,鼓鼓囊囊似有似無,發揮起禦寒的作用。寒風裹挾雪片毫無憐憫,呼呼往布衣破口處灌入,寒意陣陣襲來。

他隻有不停揮砍柴刀,身體方才暖和一點。腳丫早已沒了知覺,踩在雪上,像踩了棉花。

~~昨夜~~

昨晚整整一夜無眠,大雪裹著狂風肆虐不停,韓老頭的茅草屋吱吱作響,仿佛時刻都可能被吹倒。

韓塵緊緊抱著爺爺(韓老頭)躲在一堆破爛衣裳裏,身體快被凍僵了,心裏害怕極了!

黑水村東頭不遠處,一間孤零零的小房子,成為一老一小唯一的棲身之所。那裏,原本用作村裏老人準備身後事,存放棺材的地方。如今,院子裏還放著村裏老人為自己準備的一堆壽材。

剛掃除積雪的屋頂,過了一夜便又是厚厚一層。屋裏屋外一樣寒冷,柴火堆生好沒多久便凍滅了!

家裏的長木都已經砍成小段,做了柴火,沒能找到合適長度的木頭加固房屋,指不定哪場大雪就會倒塌了!

天地不仁 以萬物為芻狗。

房子一倒,裏麵住著的一老一小,鐵定挨不過這個寒冬!

“爺爺年紀大了,一到冬天便生出許多病來。腿也疼,腰也疼,可經不起徹夜寒風!”韓塵打定主意,一大早拿上柴刀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