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的不快樂來自美麗。他不是不美麗,而是太美麗。
你如果是一個女人被誇漂亮可能會頎喜,可一個男人,更是軍營裏的一個男人,柔美的老被人行注視禮,還是那樣古怪的讚歎,能不憤怒嗎?
想當初就是為了要擺脫小白臉的稱號才去上的軍校,更是要求去一線野戰部隊,訓練總是不怕苦不怕曬,怎麼艱苦怎麼來,可天生的白愣也曬不黑,破個皮什麼的長好都不落疤,醫務室的女護士羨慕都喊他妖孽。除了體型更好,一張臉還是人神共憤,就算是整天冷著臉,可那五官搭的也沒誰對著他冷著臉。
老兵們開玩笑叫他“花美人”,花想就會跳起來,眉頭皺的緊緊的,清澈的眼眸憤怒的愈加清亮,緊抿的唇更顯誘惑,一拳頭過去砸得人直叫,東躲西閃怪叫著,得看見花想臉都氣扭了才改口。
花想能吃苦,也沒官架子,技術又精,和兵們一起訓練,一起狂野,三年由上尉提成了少校,在部隊這個熔爐裏什麼樣人沒有,剛開始也有人嫉妒說風涼話,酸溜溜地說人長得好到哪都多吃四兩豆腐,時間長了任誰提起他都讚一聲好兵。可兵營裏粗獷的“漢子”稱號總跟他不沾邊,女兵們也有被稱為女“漢子”的,花想有次和人吵架說“是爺們兒單挑,別不是漢子”,盡管後來那人被花想摔個半死,可說的話讓花想氣的半死“你是個爺們兒,可真不象是漢子。”
花想供職的解放軍某野戰部隊坦克旅就在N市郊區,當年他上軍校學的爆破和槍械雙學位,碩士畢業導師是想讓他留校,一心想著要成漢子的花想堅定地去野戰部隊,家裏對部隊不了解,還想著離家近挺好的,星期天沒事還能回家,和平時期什麼部隊有區別麼?
就這,花想如償心願,三年過去了,身體是摔打成了硬漢身體,可那天生的樣貌仍是秀美如玉。
有一次帶新兵連,花想往那一站,新兵戰士個個精神抖擻,其他教官都奇了怪了怎麼到花想手裏這些新兵蛋子變了個樣,後來一問,新兵們理直氣壯:這不是配合明星拍好電視劇嘛!大家都丈二摸不著頭腦:什麼時候拍電視了?新兵一指花想:這不是個明星嗎?長得比美女還美!老兵們哄然笑成一團,花想氣得把這群新兵操練得一個月了還在哭爹喊娘,背後給花想起了個外號叫“花蠍子”——最毒。花想知道了也不動怒,笑咪咪又加練了兩星期,新兵連結束的時候花想帶的都成了最好的兵,旅長感歎“別人都是叫閻王,魔鬼,都沒趕著這邪乎!”於是花想又有了個喊的更開的綽號“邪少”。
成為一個硬漢子,更關鍵是讓別人認為是個硬漢子成了花想的一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