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躍成一直平靜地注視著黃小軍述說時麵部微表情的變化。
顯然,他的身心完全沉浸在往日時光。
此時此刻,馬躍成成為他最忠實的聽眾。
他從黃小軍的述說和神情中感受到,他對於陳怡君的那份愛意竟是如此之深。
說著說著,黃小軍停了下來。
馬躍成看著他,眼神裏充滿了善意與理解,手上非常禮貌的做出一個“請繼續”的手勢。
受到馬躍成鼓勵的黃小軍微微點了點頭,稍稍調整一下情緒後,讓思緒重新飄回到那段美好的往日時光:
我當然知道,我這樣一個中年男人獨自住在這棟小別墅裏是不合常理的,難免讓人生疑。
為此,我的解釋是,我婚後與妻子感情不合,現已分居。一個人住在這,讓自己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今後的事。
我認為,給自己貼上“婚姻不幸”的標簽,與她交往的空間就會變得寬闊,進退自如,說不定還能博取她對我的同情之心呢。
我滿腦子想的是怎樣與她靠近,她卻劃下了與我交往的界限。
她說她和她老公一直以來感情十分和睦美滿。
她說盡管她老公由於生意上的事務經常需要四處奔波,但他們之間相親相愛的感情並未因此受到絲毫影響。
她希望我能夠找出與妻子感情不和的根源,看在孩子的份上,嚐試與妻子破鏡重圓,修複這段已然破碎的婚姻關係。
麵對她如此誠懇的建議,我也隻能口頭上敷衍應承著。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清晰的認識到,要想突破我和她之間的普通朋友關係,無異於癡人說夢。
在她的世界裏,最重要的人就是深愛著她的丈夫、乖巧伶俐的女兒。
她的日常生活很簡單,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社會交往。
我來了以後,她的身邊也就多了一個能夠讓她敞開心扉傾訴衷腸的普通朋友。
即便如此,在那幾年裏,我依然竭盡全力減少在大陸停留的時間,盡量多地回到台灣,回到那座小別墅,和她做鄰居。
隻要有機會和她說說話聊聊天,哪怕隻是遠遠地望著她帶著女兒悠然漫步或者歡快嬉戲,都足以慰藉我那顆孤寂已久的心。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兩年多過去了。
在大陸經商,請客戶吃飯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幾個大客戶。
那年端午節,我請客戶吃飯。席間我多飲了幾杯酒。
待到酒席散去之後,我拖著略帶醉意的身軀返回住所,匆忙洗漱一番後便倒頭酣然入睡。
第二天早上醒來,看到手機上顯示,有三個來自陳怡君的未接電話,時間竟然是淩晨一點多鍾。
這個時間點她怎麼會給我打電話?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趕緊打電話過去詢問。
果然出事了,她在哽咽抽泣之中告訴我,她老公昨晚在自家浴室沐浴時突然感到胸口劇痛難忍,隨後便不省人事。
她撥打急救電話送到醫院搶救,但最終還是未能挽回生命。
我知道,這一變故猶如晴天霹靂,狠狠地擊中了陳怡君的心窩,讓她瞬間陷入無盡的悲痛之中。
她需要幫助和安慰。
於是我匆忙趕回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