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自己一定是被人從坡頂扔下來的,爬回坡頂才有路可走,於是,他手腳並用,一點一點往上爬。
爬到坡頂,他看見了不遠處家具廠的圍牆,看見方韻臥室雖拉上了窗簾,仍透出昏暗的燈光。
他起身走到家具廠大門口,發現大門與門框間被一節木棍隔著,便輕輕推門而入。
來到方韻住的小樓下,他輕手輕腳上到二樓。她臥室門是關著的,他在門口聽見裏麵傳出一陣又一陣的啪啪聲和方韻鼻腔的哼哼聲。
本想敲門,又覺得不妥,心想,既然來了,就等等看看,他很想知道,方韻又和誰攪和在一起了。
於是,他下樓來,靠在樓梯間下麵的角落歇息。不知不覺,他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樓道傳來的腳步聲把他驚醒。
樓梯間有燈,但他在暗處,從樓梯下來的人在明處。
他看見樓梯上下來兩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腳上都綁著厚厚的布料,其中一人懷中抱著方韻臥室的小保險櫃,另一人肩上還掛著方韻常背的雙肩包。
他突然覺得這兩個人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此時他已覺得事情不對勁,他屏住呼吸,不敢亂動,腦子裏拚命搜索這兩個人的信息。
他想起來了,這兩個人就是他在麵館吃麵時坐在旁邊桌上的食客。
他當時和方韻的對話都被這兩人聽進耳朵裏了,於是,才有了他剛用門禁卡打開門就被打暈扔下坡底的事發生。
腳步聲漸漸遠去,最終在夜色中消失。
他緩慢站起身,樓上方韻的臥室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受好奇心驅使,他一步步上樓。
方韻臥室的門敞開著,他探頭一看,隻見方韻赤身裸體躺在床上。
走近細看,方韻被膠帶封口,鼻子上捂著好幾張紙巾,濕漉漉的,還有一股尿騷味,此外,便是濃濃的男人的精液味。
床上一塌糊塗,擦拭過的紙巾扔了一地。
方韻眼睛睜著,但已經沒有了呼吸,身體也變冷了。
這會兒他才意識到,這可是凶殺現場。
怎麼辦?
他已身臨其境,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是誰殺害了方韻。
他在社會上混了多年,但骨子裏還有一股義氣:不能讓方韻死不瞑目,不能讓凶手逍遙法外。
他快步下樓,向洛灣鎮走去。
他要報案。
清晨,吳林義回到家中,一頭紮進臥室,倒頭大睡。
吃午飯時,看到電視台播放的入室搶劫強奸凶殺案信息,他衝動地對父母說,我知道凶手是誰,是我報的案。
聽到這話,父母被嚇了一跳,知道這可不是兒戲,於是對他連連追問,他這才從實招來。
馬躍成根據吳林義在當時那個背景下對父母說的“我知道凶手是誰,是我報的案”這句話,判斷吳林義說的話可信度很高。
他當即與吳林義父母簽了委托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