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在我國大陸海岸線的最西端,東南瀕臨北部灣,西麵於越南接壤,這是一個美麗的小鎮,東興鎮。
WG的旋風剛刮過,卻又迎來了自衛反擊的戰火,此時鎮衛生院裏的一位年輕產婦正在努力著。炎熱的氣候讓張琴的汗水浸濕的整張床單,隨著一聲嘹亮的哭聲,一名男嬰誕生了。就在此時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雷雨大作。
肖海貴是個地道的漁民,他已經在產房外來回踱了3個小時,心中不停的向三婆祈禱著,卻不料被一晴空驚雷嚇了一跳,窗外莫名其妙的下起了暴雨。這時一位小護士推來了產房的大門,急忙對肖海貴道“海貴哥,生啦,是個男孩!”
肖海貴一聽,大喜,連忙雙手合十對著窗外朝拜,口中喃喃道“謝謝菩薩保佑。”說完急衝衝的朝產房內走去。隻見妻子正趟在病床上,手上溫柔的抱著一個小繈褓,繈褓內傳來隱隱約約的哭啼聲,肖海貴靜靜的走上前,溫柔的撫摸著妻子的額頭,低聲道:“辛苦你了,給我抱一下”說完就抬手朝孩子抱去,隻見一張粉嘟嘟的笑臉,已經停止的哭鬧,安靜的躺在小繈褓裏,睜著大大的眼睛,仿佛在大量著這個世界。“老婆,他在看我呢!”肖海貴驚喜的道。
住院觀察一天後,海貴帶著健康的寶寶和妻子回到了家中,請來了鎮上德高望重的一位老道,傳聞此老道年輕的時候曾在武當山學藝,藝成後雲遊四海,暮年才定居這個寧靜的小鎮。老道平時就以為漁民算算卦,取取名為生。平時偶爾為一些到衛生院看病無效的患者跳跳大神,說來也怪,雖然大家早已相應毛主席的號召,破四舊,除迷信。但是那些衛生院治不好的病,到了老道士手裏蹦躂蹦躂幾下,再喝下一碗紙符燒過的水後馬上就痊愈了。如若不是這樣,老道早在前幾年間WG的時候被批鬥死了。
隻見老道看著嬰兒,問了生辰八字,掐指一算道:“此命五行水旺,日主天幹為金,生於四季末季;必須有土助,但忌水太多。單名一個垚字便可。後天命格如巫山觀日,迷霧重重,不可窺也。”說完大方的收受了海貴奉送的紅包,從容離去。
那個年代,擺酒席是很敏感的事情,雖然WG已經結束,但是多年的習慣還是沒有完全改正過來。到了夜裏,三三兩兩的親朋好友才逐一帶著禮物悄悄摸到肖家。由於是順產,張琴已經能下地幹活,倒倒茶水,接待一下客人。海貴在下午就悄悄宰好了雞,燜好了扣肉。酒壇裏也備好了酒,飯菜的香味已經在整個屋子裏蔓延開來。每來一位客人,事先請來幫忙的人就用托盤裝上滿滿一盤子的菜,每種菜都有一小碗。鎮上有人結婚的時候可是一大奇觀,在一張桌子上,按每個人8碗菜來擺,如果一張桌子坐8人的話,最少就是八八六十四碗菜,每個人都是吃自己碗裏那份,吃不完的就打包回去,主人家會在客人來的時候發幾個塑料袋,從不浪費任何東西。
可能是WG時期壓抑了太久,親朋好友聚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大家都放開了吃喝,以致於海貴準備的100斤米酒兩個小時就喝完了。這種本地釀的米酒,味道很醇厚,度數隻有20多度,大多數漁民每頓都能喝上小半斤。喝到最後大人們都吆喝著自己的孩子,回家拿酒。安靜的躺在母親懷裏的肖垚,靜靜的看著歡樂的人們,然後低頭吃著自己的晚飯。肖垚出生的第二天,肖家的親朋好友醉了一大半。
漁民的生活很簡單,早上6點海貴一個人出海去撒網,8點的時候回家,回來的時候在有石頭的地方看看有沒有蛤蜊,有的話當天家人的早晨裏就能有點新鮮的海鮮。吃完早飯後,海貴一個人會修補一下漁網,破的比較小的地方,就用線補起來,如果破損比較嚴重,就要換新的了。中午12點,吃過午飯後,海貴又獨自駕駛著漁船到早上撒網的地方,把漁網收回來。捕獲的東西裏什麼都有,比目魚,黃花魚,石斑魚,蝦子,螃蟹,小鯊魚。海貴一般把活著的海鮮都賣掉,然後死了的就帶回家去做菜,海貴比較喜歡吃鯊魚,一般3斤以下的小鯊魚他都不賣,一般都是留下晚上煮湯吃。鯊魚的表麵有一層皮,小一點的鯊魚那層皮可以吃。大一點的鯊魚,那層皮裏有一股沙的味道,需要用開水燙一下,然後把皮刮掉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