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芋粑粑很噎人。

吃得陳行都有些咬牙切齒了。

坐在麵館門前。

看著小鎮裏的人來人往。

陳行突然有些恍惚。

想起那些繁華的城市。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很不公平。

人與人之間。

有些差距似乎從一出生就已經注定了呢。

現在看來。

自己所遭遇的那些不公。

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

很快。

小女孩兒便吃完了一碗涼麵。

她心滿意足的舔了舔嘴唇。

心裏卻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吃得那麼快那麼多。

要是能剩下點給弟弟妹妹帶回去就好了。

自己真是太饞了。

陳行也吃完了洋芋粑粑。

入鄉隨俗般的用袖口擦了擦嘴後。

便要跟著小女孩兒繼續趕路了。

古裏鎮離懸崖村還有差不多三十公裏的路程。

而這三十公裏的路程,大多都是些泥濘曲折的山道,車輛根本無法通行。

這意味著陳行隻能步行前往。

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

在不考慮體力衰減的因素下,至少也需要六個小時才能走完。

普通人走上十公裏就會感到很疲憊了。

雖然陳行作為一名運動員。

體力要比普通人好上很多。

但麵對這三十公裏的山路。

他還是有些望而卻步。

況且現在時間已經是晚上了。

大半夜走在山裏。

萬一遇見什麼野獸,他一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保護身旁的女孩兒。

所以陳行打算,在鎮上休息一天。

明天白天再出發前往懸崖村。

可是小女孩兒死活也不答應。

她執拗的告訴陳行。

必須今晚回去。

理由是,她家裏才六歲的弟弟妹妹還沒吃飯。

她是早一天出來迎接陳行的。

已經兩天沒有回家。

雖然給弟弟妹妹留了洋芋粑粑吃。

但作為長姐,此刻她還是很擔心自己的弟弟妹妹。

最後,小姑娘決定自己先回家,讓陳行老師在鎮上休息。

然後明天一早,她再趕路來接陳行。

這來回一趟六十裏的山路。

在這樣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兒嘴裏顯得那麼平常。

這讓陳行不禁有些汗顏。

可是他怎麼能放心女孩兒一個人回去呢。

於是他隻能決定同女孩兒一起回去。

在超市買了幾個麵包和幾瓶礦泉水後。

陳行便和女孩兒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

通過和女孩兒的閑聊。

陳行得知了她的名字。

她叫石花兒。

是土生土長的山裏人。

石花兒從來沒見過自己的母親。

她出生那天,母親就難產死了。

結果母親死後的第二天。

父親就變賣了家裏的所有東西。

然後又從鎮上領回家一個女人。

在石花兒七歲那年。

後媽生下了弟弟妹妹。

靠著家裏僅剩的那幾塊地。

顯然已經負擔不起五口人的吃喝。

於是在弟弟妹妹剛滿一周歲時。

父親便帶著後媽去了城裏打工。

這一走就是五年。

五年時間,音信全無,父親沒有寄過一分錢回來。

長姐為母。

也是從那時候起。

八歲的石花兒成了剛滿周歲的弟弟妹妹的半個媽媽。

在村裏東家討一口稀飯,西家借兩個洋芋。

瘦弱的肩膀揮動重重的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