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阿姨馬上起身：“寧寧，阿姨再去給你添兩個菜。”
端木夫人努力表現得平易近人，並決定著話題走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家嘉陽認死理，前幾年就見過寧寧了。
“他工作特殊，一般不能出國，聽說寧寧在南城，就想來正式認識。前些日子天兒冷，老爺子病了，他沒辦法抽身，這不，昨兒個老爺子剛回家，他就央著我來南城！”
眾人交談中帶著客氣和尊敬，聽到老爺子，又多了一波關心老人家的話題，不至於讓氣氛冷場。
薑寧就像是一隻上了發條的木偶，被動跟剛認識的男人，交換了聯係方式。
古家母子終於離去，他們還要坐飛機，趕自家的年夜飯。
牡丹廳裏剩下的眾人，交談聲放開了，多了些熱鬧的氣氛。
秦阿姨又重新出去張羅，上了幾個新菜，這次的菜式更家常。
薑寧一直憋著一口氣，等大家重新坐定，她突然道：“爸，媽，還有湯叔叔，我這條魚長大了，現在是打算一魚三吃嗎？”
她的聲音原本清脆，卻因帶著一點胸腔裏的氣，顯得沉悶又有力量，像是鼓聲，敲在所有人的耳中。
原本熱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最先開口的是奶奶：“寧寧，你媽媽說，你還沒談男朋友，也沒有喜歡的男孩子。女孩子還是要找個好人家嫁了。”
有人開了口，眾人便跟著做補充：“寧寧，你不要鑽牛角尖，隻是認識一下，就當多認識一個朋友，又不是談婚論嫁。”
薑寧對著媽媽問：“媽，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薑珂沒說話。
其實她冤枉了媽媽，是湯正平偶然聽說，有人屬意他的繼女，便開始出麵斡旋這件事。
湯正平今年五十歲，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幹了好幾年，進一步和原地踏步，那是天差地別，要是能跟古家沾上邊，那他以後可以不問前程了。
就算薑寧僅僅是他的繼女，可他自己沒有女兒，那麼退一步，繼女也是女啊！
在兩個月前，他私下見了莊文瑞幾麵。
莊文瑞此刻臉色有些難堪：“寧寧，爸爸一直覺得對你很虧欠。爸爸想著，高嫁如果能成，也是對你的補償。”
薑寧沒說話，其實這不算一魚三吃，確切來說，是一魚五吃才對。
親爸的莊氏，親媽薑珂的律所，繼父湯正平的前途，繼兄湯景鵬的湯氏，甚至連外婆過繼來的舅舅薑良義，也有一家資質齊全的工程公司。
薑寧望著麵前這些人，覺得喉嚨有些難受。
兩個弟弟，跑過來擁住她：“姐姐，我們想吃冰激淩，你帶我們倆去吧！”
她讓弟弟們稍安勿躁：“我是不是隻能答應，不能拒絕？”
薑珂這次馬上開口：“古家雖是高門，可也幹不出強娶的事。你當然可以拒絕。”
薑寧：“那我萬一要是拒絕了，我以後的嫁妝還有嗎？”
薑珂：“寧寧，我的所有東西，都是你的。跟你嫁給誰沒關係。”
莊文瑞也說：“寧寧，你放心，就算你不答應，莊氏也有你一份。”
薑寧：“行。我吃飽了，帶弟弟們出去透個氣。”
薑寧在樓下餐廳，給兩個弟弟點好冰淇淋，便跟他們告別，打車回了千禧。
她抱著大衣去了酒店三樓的清吧。
今天是除夕，她是唯一的客人。
薑寧要了杯蘇打水，坐到一個靠窗角落。
這位置隱蔽，旁邊還有個巨大花瓶半遮半掩。
沒多久，就聽隔壁小圓桌來了兩個人。
一個聲音輕快的女孩子：“阿元哥，這次你在南城待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