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薑寧從醫院出來,已是下午兩點。
醫生告訴她,左肩疼痛是因為輕微骨裂,盡量不動它,一個月左右就能自愈。
她逃離劉家後,本想自行離去,被重物砸這麼一下,沒流血算不上什麼大事。
當時那人讓她稍等一下,等他辦完事情,送她來醫院。
她腦子一抽,也就答應了。
她在樓下吹著寒風,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她想起前陣子青青給她算了一卦,還收了她一塊錢加一杯奶茶,說是卦錢。卦象上說,她紅鸞星動,好事將近。
為此在她吹了十分鍾寒風後,便在心裏暗示自己,這青草味的男人,說不定就是卦象裏的正主。
彼時,唐紹元正在劉家。
他的助理嚴文隨後也出現了,在他身邊悄聲說道:“老大,證據鏈完整,東西都準備好了。”
唐紹元點頭,示意他來說。
嚴文剛準備開口,又收到老板的指示,便對劉博文說道:“劉工,先讓你家人回避一下。”
等母子倆離開,嚴文這才拿出一些打印出來的資料,在茶幾上一字擺開。
劉博文看到這些資料的那一刻,便忍不住抬手擦汗。
助理嚴文:“編號089的試劑,去哪裏了?”
劉博文臉色蒼白,還在擦汗:“那些試劑都有跟蹤磁條,我能拿去哪裏。”
唐紹元搖頭:“劉工很熱?你想好再說。”
嚴文伸出手指,點了點上空,說道:“劉工,我們的客戶是誰,你知道,違反保密協議的結果,不是你能承擔的!現在是我們來找你,你要是什麼都不說……”
唐邵元清咳了一聲:“算了,讓劉工找個地方去喝茶吧!我原本看他上有老下有小……”
不知道是哪個詞觸動了劉博文的心髒,他一下子承認了:“我說!試劑還在實驗室,還很安全!我隻是沒有嚴格遵守操作規範,沒有放回原位!”
唐紹元笑了,那樣一張臉笑起來,明明很好看,卻不知為何,無端讓人覺得害怕,好像在說——“不自量力”!
劉博文心下凜然:還好價錢沒談攏,他還沒把東西交出去。
“嚴文,你帶劉工回實驗室,將放錯地方的試劑,放回原位。所有物品暫時封存,等後續指示。”
“哦,對了,劉工。我看不慣男人打女人和孩子。在我這裏,碰到這樣的人,結果隻有一個——”唐紹元又笑了,“劉工不防猜猜看!”
……
再後來,薑寧看到唐紹元下了樓,劉渣也跟在後麵,旁邊多了一個戴眼鏡的寸頭青年。
寸頭青年跟唐紹元又說了兩句什麼,便開車帶著劉渣離開了。
唐紹元親自開車,送薑寧去了南城市第一人民醫院骨科,掛了專家號,拍了片子,得到一個“輕微骨裂”的結果。
唐紹元問:“你要告劉博文嗎?我可以做證人。”言語間充滿了正義感。
薑寧早就電話谘詢過媽媽律所裏的前輩。
這種傷情,算是“輕微傷”,連“輕傷”都算不上。
參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頂了天,也就是個拘留。可是這事的發生地點,又在劉家門口,姓劉的甚至可以反告她上門尋釁滋事。
她搖搖頭:“算了。時間成本太高。我就當被狗咬了!”
唐紹元點頭笑了笑:“行。你也算間接幫了我一個忙。看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那咱們就此告別!”
薑寧離開醫院,坐上出租車的時候還在想,自己怎麼會間接幫他的忙呢?
年味越來越濃,南城反而空了一半,大部分人開始返回老家過年。
司機是位熱心的大姐:“小姑娘,聽你口音也是南城人吧。”
“嗯,是的。”
司機大姐:“你去酒店,是訂年夜飯的吧?”
薑寧的目的地是千禧酒店,家裏裝修過,還在通風中。她覺得住酒店方便,已經在這住了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