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閣樓上的少年(可以看成平行世界或者夢境)
陸緲緲一睜開眼就被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嚇了一跳。
這是又重生了?她不過是睡了一覺,怎麼又回到了小孩的模樣?
還不等她想明白怎麼回事,身後傳來一道渾厚慈祥的聲音。
“小緲緲,接著,這串看起來甜得很。”
陸緲緲聞聲回頭,看清開口叫她的人後就愣住了。
那是去世已久的封外公。
陸緲緲呆呆站在那兒,看著眼前老當益壯,精力充沛的封外公不自覺紅了眼眶。
她小時候收到的善意並不多,封外婆和封外公算是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人之一,兩位老人家去世後,她也很想念他們。
封外公久久聽不見她的回答,三兩下從梯子上下來,一看,小丫頭居然無聲無息在哭?
他慌得立馬上前查看“怎麼了這是?讓蟲子咬了?”
老人家的手掌有些粗糙,陸緲緲卻覺得這雙手溫暖又安心。
她笑著把淚憋回去,搖搖頭“沒有蟲子咬我,剛剛樹葉掉下紮了一下眼睛,外……李爺爺別擔心。”
封外公本名李書齊,封外婆本名趙媛。
陸緲緲自己是喊李爺爺和趙奶奶的,跟封琂結婚後,兩人經常談起小時候的事,她就改口跟著他稱呼外公外婆,久了就成習慣了,現在差點喊漏嘴。
封外公這才鬆了口氣,直起腰拿自己的寬大遮陽帽給她扇風“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摘了不少荔枝了,我們回去歇歇,你趙奶奶還等你呢。”
“嗯!好。”陸緲緲提著一個大籃子重重點頭,頭上紮的小辮子都跟著一晃一晃的。
經過封外公這麼一提,久遠的記憶慢慢浮現,她總算想起來這個場景了。
這不就是當初封外婆喊她來家裏玩,想讓封琂和她一起當朋友的那天嗎?
隻不過後來因為小封琂沒有下樓,他們才沒有見麵。
想起曾經在照片上看到的小小少年,陸緲緲在心裏嘿嘿笑了兩聲,有點期待見到這會兒的封琂,想到這兒她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
小閣樓上,封外婆苦口婆心哄著沉默寡言的小外孫。
“小琂,不是說想和緲緲當朋友嗎?等一下她就來了,你不想下去嗎?”
站在窗簾陰影處的封琂看著封外婆眨眨眼睛,又慢吞吞地將視線移向別處,沒說想還是不想。
隻是那抓著窗簾的手指不斷摳啊摳,小小的動作將他此刻糾結的內心表現得一覽無餘。
陸緲緲走到樓下時,有所察覺地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窗戶,窗簾半掩著看不清窗戶後麵的場景。
但她眼尖發現,窗玻璃後麵快速掠過一個黑影,隨後窗簾被人猛地拉上,怎麼看怎麼有些慌裏慌張的意味。
陸緲緲壞心眼地勾著唇笑了笑,哎呀,現在的封琂好像很害羞純情的樣子?
長大之後就會一本正經地說騷話撩撥她,現在輪到她逗他了。
她好心情地揚起一個明媚的笑,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李奶奶,我們回來啦!”小姑娘的聲音又甜又脆,像隻小百靈鳥。
封外婆聽到陸緲緲的聲音後打算下樓,走之前還不忘再努力勸勸封琂“小琂還記得外婆說的嗎?想和緲緲做朋友,就要表現你的友好,跟她好好打招呼,知道嗎?”
封琂含糊不清“唔”了一聲,低著頭眼神閃躲,滿腦子都是剛剛她抬頭看上來的那一眼。
哪怕隔著那麼遠的距離,似乎也能看清她白嫩的小臉以及含笑的眼睛,讓他不禁想近距離摸摸,她是不是像他想象中那麼溫暖柔軟。
等陸緲緲挎著籃子興高采烈進了客廳,封外婆也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緲緲,累不累?這老頭也真是。大熱天帶你去摘什麼荔枝。”封外婆拿濕毛巾給她擦臉,順便笑罵了封外公一句。
封外公捧在自己的保溫杯慢悠悠喝兩口茶“不摘也得被那些鳥兒啄了,摘下來給孩子吃個新鮮不好?”
熟悉的對話,溫馨的氛圍,陸緲緲有些眼熱。
她拉拉封外婆的衣角,仰頭對著老人家道“奶奶,我不累,我們摘的荔枝可甜啦,你快嚐嚐。”
“好好好,你玩得開心就好。奶奶不吃了,拿去給你做甜品,你乖乖坐會兒。”封外婆笑著點點她的鼻尖,提著一籃子荔枝去廚房了。
走之前還麵露擔憂地看了眼樓上緊閉的房門,無聲歎了口氣,陸緲緲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封外公休息了會後,就去院子裏喂鳥了,現在客廳隻有她一個人,她眼神落在二樓上,糾結片刻後,果斷端起桌子上那一小盤荔枝,輕手輕腳上樓了。
山不來就我,我自去就山,既然封琂不敢下來,那她上去好了。
陸緲緲躡手躡腳做賊似的靠近封琂的房門,就聽見裏麵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你好,我是……封琂。”稚嫩的聲音一字一頓,嚴肅又認真。
聲音的主人似乎是不滿意,懊惱地嘀咕了聲什麼,又換了另一個語氣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他應該是很少主動與人交流,短短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艱難得不行。
但封琂固執的性子簡直就是與生俱來的一樣,這句單調的話他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說到後麵倒是流利了,隻不過聽起來沒什麼起伏和感情,依舊像個呆呆的小機器人在僵硬地按照編碼運行。
在他又一次懊惱嘀咕時,聽了半天的陸緲緲終於忍不住輕輕笑出聲,順勢接住了他剛落的話語。
“你好呀,我是緲緲。”
她捧著荔枝推開門,歪著腦袋倚在門口笑眯眯看著他。
封琂聽見那一聲輕飄飄的笑時就驚得瞬間斂聲,側過臉直直看著她,軟萌的包子臉麵無表情,有點嚴肅又有點呆。
陸緲緲在心裏尖叫了一聲好可愛!然後試探著慢慢踏進房間“我進來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