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邁的皇帝神情漸冷,他用幹瘦的手從裴綰清手裏奪過那玉玨。
“野鳥飛上梧桐,也能成為鳳凰,裴小姐好算計啊。”
他渾黃的眼微眯,玉玨粗糲的缺口刮過裴綰清細嫩的指尖,劃出淺淺一道血痕。
眼底是一片殺意。
“父皇!”
江暄隻覺渾身一冷,連忙起身擋在裴綰清麵前:
“此乃兒臣所願,與裴小姐無關。兒臣與裴小姐自幼相識,深知裴小姐秉性,故而傾心相慕,皇弟想必……也是如此……”
相比起江暄的慌張,江知旻倒是顯得遊刃有餘,他溫柔似水地笑了笑:“皇兄說的不錯,正是如此。”
年邁的帝王收斂了殺意,重新用探究的目光審視著麵前的少女。
卻聽“吱嘎——”一聲,梨花屏風後一扇小窗悄然開了,一張俏麗白淨的小臉出現在窗外,她脆生生道:
“這還不好說?既然大皇兄和三皇兄都如此屬意裴小姐,那便讓裴小姐自己選好了,怎麼隻準你們選人家,不準人家選你們?”
說罷,她便單手撐住窗框,利落的一躍入了眾人視線。
少女巧笑嫣然,一身橘紅的長衫襯得她氣色姣好。掛在耳畔的火紅流蘇搖曳著,像兩團生機勃勃的小火苗。
“公主。”
“公主。”
殿中的宮人們匆忙見禮。
帝王瞥見那張明媚如嬌花般的麵孔,不由愣了愣,隨即橫眉冷豎,斥責道:“清宴!胡鬧!”
名喚清宴的少女撇了撇嘴,俏皮地擺了個鬼臉。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父皇,人家好不容易跟著張嬤嬤學會做了芙蓉糕,想拿來給父皇嚐嚐,人家怎麼知道父皇在談事情,父皇你還凶人家!嚶嚶嚶!”
她語落,還拉起一截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一片紅漬,嗔怪道:
“人家為了做那芙蓉,都被燙傷了~父皇你還數落人家,嚶嚶嚶,真是一片真心喂了g……啊呸,真是一片癡心錯付嚶嚶嚶……”
皇帝無奈的搖了搖頭:“那芙蓉糕呢?”
清宴一下變斂了笑容,看向皇帝的眼神是一片矯揉造作的小心翼翼。
皇帝似笑非笑的伸出手找她討要。
於是清宴便呲牙咧嘴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包物什,掀開那黃色的油紙,入目是一片碎的不能再碎的粉末。
“呐!清宴的皇家秘製芙蓉糕!”
她摸了摸鼻子,心虛不已,趁著皇帝還未開口,搶先朝裴綰清道:“裴姐姐,如今我兩個皇兄都搶著要與你定親,那你呢,你中意哪個?”
皇帝的目光如一把銳利的刀,隨著話音落下,鋒利的朝裴綰清襲來。
裴綰清回眸,看向江知旻,卻見那人自在非常,仿佛對這場鬧劇早已穩操勝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