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夜，總是涼風習習，透著涼意拂進柔光暖屋，但吹不散林叢裏蟬聲燥鳴，更吹不熄難捱的心火。
楚楓坐在石凳上，觀察溫泉池中繚繞的煙霧。
它們纏綿裹挾成一團，平靜飄浮，當觸碰到月色的一瞬，便與銀光相擁，相吻，融為一體。
遠處喧囂凡塵便在此刻變得模糊，迷離……
“嗯？怎麼沒下水？在等我麼？”
身後的輕柔聲打斷了楚楓的思緒，及時製止了他浮想聯翩。
激靈著反應過來是度玄川已經換好衣服，楚楓趕忙將從肩處向下滑落的浴袍往上提了提，有些尷尬地揉著耳垂抬頭瞧人：“等你。”
許是裏屋的光太溫和，映得楚楓雙目繾綣，忽而睫毛低垂，在白玉臉上落下暗淡陰影。
再添上他正攏浴袍的姿勢。
恍然如往日長衣雲袂，人間絕色再不過如此。
度玄川心火驀然洶湧起來，但他不急。待慢慢脫下鞋，仔細擺放靠著另一雙後，才如準備享受獵物的獸般，悠然走到楚楓跟前。
楚楓仰視他，一瞬也不離的乖巧的視線緊跟隨他。
“在想什麼？”度玄川低下頭伸手輕托起楚楓下頜。
立馬，乖巧的視線慌亂挪開，轉向水霧裏。
楚楓放過自己的耳垂，感知耳根滾燙，卻也不肯把頭從度玄川手裏轉開，他喜歡度玄川這樣俯視他，注視他，把他包圍在影子裏，包圍在安全區。
“這裏好漂亮，度玄川。露天，星空，月亮，嗯......還有水溫也剛好。”楚楓見度玄川沒動，又說，“這個真的是自然溫泉嗎？”
“不是。”度玄川指腹摩挲楚楓的唇，小聲回答。
“不是嗎？從石頭裏冒出來的，看著很像。”
池邊石縫緩出溫水，順著光滑壁邊流淌入池，清香也隨之遍布四周。
度玄川輕笑出聲，彎腰在楚楓張合的唇間烙下一吻，接著在楚楓飄忽的目光中鬆開浴袍的腰帶，脫下。
“不脫嗎？還是想穿著衣服泡？”度玄川步入池中，喟歎一聲，捏住楚楓的手與之緊扣，“很舒服，快來寶貝。”
池底不淺，兩人位置轉變，楚楓悄然緊隨的視線變為俯視，他的雙腿蕩在池水裏，度玄川立於他腿間，與他十指緊扣。
度玄川仰視他的感覺很微妙，他能清晰洞穿度玄川這雙墨綠深海瞳下的渴望與深不見底的愛。
心跳躍著，腫脹著，被欣喜滿溢，被愛欲鼓舞。
楚楓猛然一驚，原來自己也全然陷進去了。
他忽然腦熱道：“你給我脫吧。”
說完他就開始後悔，咬著唇，潮紅漫延到了頸部。
度玄川挑了挑眉，勾著嘴角抑不住愉悅。
“樂意至極。”
水霧氤氳，籠罩池中，淡淡水麵被揚起的水花激起層層漣漪。
“哥……”
度玄川一遍一遍啃咬楚楓的唇，湊在他吐息，舔舐耳廓。
楚楓漂在欲海裏浮沉，若不是度玄川抱著他托住他，這會兒就軟在水裏了。
“哥......”
“不對，應該叫我什麼？”度玄川貼著他，滾燙灼熱，“嗯？楚楓，我是你的誰？”
楚楓咬緊不答，默默哼著不肯服輸。
度玄川也不著急，他知道怎麼磨人，知道怎麼讓楚楓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