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針對(1 / 3)

因為留下是臨時起意,他們自然晚上要宿在許汀舟的閨房裏。

一進房間,瞿遠聲就忍不住四下打量,試圖找到那張負心人之畫。

可是整間房裏別說是畫像了,連亂七八糟的話本子都沒瞧見,全都是賬簿。

許汀舟先去沐浴了,瞿遠聲坐在書桌前,隨手拿了一本桌上的賬簿,翻開,好似能夠看到許汀舟過往坐在這裏,手指靈活的撥動算盤,有時候看錯了數字,還會忍不住懊惱的咬唇,然後氣呼呼的在賬冊上把錯誤的數字劃去,重新算,後來越來越嫻熟,算起賬來也是信手拈來,不光能夠算的又快又準,還能分出些心思跟身邊人打鬧鬥嘴。

雖然是在鬥嘴,許汀舟卻依然溫柔似水,好似從來沒有發過脾氣一般,永遠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光是想想,瞿遠聲就忍不住遺憾,遺憾自己沒有看到過,平白錯失了她這些或是可愛,或是有趣的過往。

許汀舟沐浴完出來的時候,看到他手裏拿著自己初學的時候拿來練手的賬冊,臉上有些紅:“桌上那些都是我早些時候初學的賬冊,因為裏麵犯過許多錯誤,所以才擺在桌上,用來告誡我自己不要再犯相同的錯誤。”

瞿遠聲目光溫柔:“很好的辦法,我幼時習字,若是寫錯了,父親就會罰我抄寫一百遍,然後掛在我床頭,每日入睡之前都得看一個時辰,早晨起來練武之前,也得先看一個時辰才能出門,後來我床頭掛的抄寫太多,母親每回過來,都說弄得跟靈堂一樣,惹得她都不敢踏入我的房間。”

許汀舟聽他這麼說,有些好奇:“你不是武將嗎?你們武將還要習字的?”

瞿遠聲輕笑:“旁的武將自然不需要,但是父親是將領,若是不會寫字,如何向京都傳信,況且軍中人基本都需要認得字,隻不過會寫的少,也很少有人會逼著武將寫字,隻有父親覺得我們雖是武將,但是不學那些野蠻的蠻子,寫寫字就當是陶冶情操了,據說當年母親還是因為父親寫得一手好字才鬆口答應嫁給父親的。”

對此,許汀舟也是深有體會。

她生母生前也是大家閨秀,父親那時什麼都沒有,家裏隻有幾畝良田,還有一個病重的母親,生母當時覺得父親身上全是書卷氣,尤其父親當時雖然窮,但也是個秀才,便不顧家裏人反對,毅然嫁給一窮二白的父親,跟著父親吃苦,父親原本打算考取功名給娘掙個誥命,但是因為母親那時懷了孕,家裏沒錢支持父親去考功名,父親也明白了錢有多重要,於是徑自去做生意了,幸好父親有些生意頭腦,竟也真讓父親做出了些名堂,闖進了京都,在京都站穩了腳跟。

可惜娘嫁給父親過後,外祖家斷了母親一切經濟,害的母親跟隨父親吃苦輾轉,最後生生累垮了身子,即使父親花了再多錢,也都回天乏術,隻能眼睜睜看著母親撒手人寰。

據說娘親辦喪事那日,外祖家還妄圖來父親這裏打秋風,因為看著父親賺了錢,所以舔著臉來要一些好處,最後被父親冷著臉打出去了。

隻能說幸好父親沒有考官,否則這些不孝敬嶽家的帽子扣下來,父親隻怕早就被抓起來了。

因為沒有從父親身上撈到好處,外祖那邊還傳了許多父親的謠言,說是父親哄騙了娘,最後還生生把娘磋磨致死。

隻有娘的手帕交,也就是瞿夫人知道,雖然那時父親家裏窮,但是什麼好的都是緊著母親先用的,但是母親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那些東西對父親來說再好,也不如母親未出閣之前吃穿用度的萬分之一,而且那時,瞿將軍也隻是一個小小的侍衛,每個月的月俸也僅能支撐自己一家人的吃穿,況且那時瞿遠聲也還小,自然什麼都要緊著孩子,瞿夫人也隻能省著自家的東西勉強接濟母親,再多也幫不了什麼忙。

但是這些事情到底,都是祖父家的錯,看不起窮人,眼高手低,最後小肚雞腸,沒得到好處還要辱人名聲。

瞿遠聲不太了解他們家的往事,畢竟她娘去世之時瞿遠聲也才三歲,不曉得也很正常。

於是瞿遠聲沐浴過後,二人就熄燈睡下了,一如前兩日,瞿遠聲始終恪守規矩,沒有對她做出任何逾越之舉。

第二日許汀舟醒後,瞿遠聲早就去上朝了,挽銀伺候她洗漱的時候還神秘兮兮道:“王爺走的時候還說讓你在這邊多待一會兒,等他下了朝再來接你回王府,因為昨日王府過來的馬車被王爺帶走啦。”

許汀舟笑了笑,倒是沒在意,但是多少為這事心口發軟。

今日上朝的瞿遠聲有點煩,因為這些長舌的大臣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他陪著許汀舟回門的消息,一直把話題往他身上扯。

蕭衍聽著倒是覺得煞是驚奇:“朕還以為這會又是亂點鴛鴦譜,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真的成就了一段好姻緣,諸位愛卿還要跟遠聲多學學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