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趨前想與他交談,被仲由用身體擋住,無奈,作罷。
我就是再笨也明白了仲由是誰!一直負責保護孔子的子路!
隻是,我沒有想到曆史上那個據說好逞匹夫之勇的子路竟然已經是中年人,比那兩個與他齊名的孔門弟子大了差不多一倍。(注)
孔子為子路檢查傷勢,然後問我會不會趕車,我說會,他就扶子路上車,將馬鞭遞到我的手裏。我問:“孔先生,那個狂接輿為什麼這麼做?”
我不問還好,話一出口,身體突然一輕,人已經被孔子拎了起來。
他瞪著我問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是誰?你有什麼目的?”
項橐在一旁嘿嘿偷樂,讓我不禁火冒三丈,大聲說道:“天下認識你的人多了,即便沒有見過也聽說過你們師徒的故事,除了諸侯大夫誰能這麼闊氣弄這麼結實耐用的馬車?再說了,那個小P孩也認識你,他是故意攔住你們的,你要問為什麼也該去問他!”
一旦受了委屈被人誤會,我總是變得非常激憤,前世如此,現在竟也如此。
孔子伸手在我臉上摁了摁掐了掐,然後把我扔到車上,轉身向項橐走去。子路探身出來想阻攔他,被他瞪了一眼,又縮了回去。
我問子路:“他在我臉上做了什麼?”
子路抱歉地笑了笑:“他看你是否是化過妝。”
我靠!長的太醜也會被人懷疑化妝!而且,孔子聽說過易容術?
大概子路看出我的疑惑,不無感羨地說:“凡是他接觸過的他都熟知熟習,世上他不知道的事情並不多啊。豫讓為替智伯報仇曾毀過幾次容,但總是被趙簡子發現蛛絲馬跡,他聽說以後就研究過如何不傷害自身而又改變容貌不被人認出的方法。”
感歎。但我關心項橐和孔子的交談,想過去看看情況,不料剛一動身就被子路一把抓住,他問道:“我不懷疑你的動機,但你為何懂得天上的事情?”
我該怎麼解釋?告訴他世上原本是有神仙存在的,而且神仙們也有各自的地盤,會因利益而勾心鬥角?
這時,孔子從車旁經過,對子路說:“由,我們回去吧。”
子路問道:“楚王出了什麼事?”
孔子道:“怕是過不了這個月了。”
再看項橐和那個開襠褲小孩,早已不見蹤影。他們是為了攔住孔子一行,防止他們進入險境吧?每個新王登基都會有一些與前任不同的舉措,恐怕等孔子到了郢都,等待他們很可能是一場災難。
冉有似乎也是武士,剛才一直守在第三輛車旁,這時也回到第二輛車上。宰予架著第三輛車掉頭向來路走,冉有隨其後,我也手忙腳亂地將車調轉方向。
注:子路比孔子小九歲,顏回父親嚴路比孔子小六歲,顏路和孔子母親顏征在是本家,子路的妻子也姓顏,衛國人,其妻兄顏濁鄒是有名的武士,相傳子路救過他的命,孔子居衛時一直住在他的家中,今衛地有孔子擊磬處,乃是一小土屋,搖搖欲墜,但未必是兩千多年前建造的,子路勇武,對孔子說話常常很不客氣,兩人並不是簡單的師徒關係,也有合作關係,子路十九歲認識孔子,二十一歲跟隨從政府機關辭職的孔丘開辦私立學校,相伴孔子四十四年,後來在衛國政變中被人圍攻致死砍成肉醬,非常喜歡肉食的孔子因此再也不能看到肉製品,一年之後便去世了。仲大軍先生對此有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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