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一個身著鵝黃色長裙的少女正閉眼靠窗休憩,看似恬淡清純的小臉上卻附上一層痛苦與哀怨的神色,放在膝蓋的兩隻手緊抓著衣裙,表情越來越猙獰,嘴巴裏不斷的低吟著“放開我,放開我,不要……”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啊!”
突然馬車的輪胎撞上石頭,車身便猛的顛簸,趕車的車夫立馬勒緊韁繩,隨著趕車夫的一聲“籲~”,車內的少女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重重的向前栽去,旁邊的丫鬟急忙抓住她的肩頭,兩人在慣性的驅使下還是被閃到了座位下方,女子的頭重重的撞在馬車上,發出一陣痛呼。
“小姐,你沒事吧?”女子睜開眼睛迷茫的看向周圍以及陪她一起長大的丫鬟小喜。我是做夢了嗎,還是說,我已經死了嗎?小喜拿手在女子眼前晃了晃說道,
“小姐,你別嚇奴婢呀,嗚嗚嗚”
“小喜,我們這是去哪?”
“心兒,心兒你怎麼了?”小喜還沒來得及回話便被一聲急切的關心打破,一位夫人急忙衝上馬車,女子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婦人的,霎時間便紅了眼眶。
“娘親,娘親,我好疼”說完便緊緊抱住她,緊跟在婦人後麵的男人大聲斥責車夫道“怎麼趕車的?”說完便拉開車簾一臉急切的望向自己的寶貝女兒,
“心兒你怎麼樣了?”,看著女兒撞紅的額角便扭頭大聲對身旁的小廝喊道“還不快去叫府醫過來。”
“爹,娘親女兒好想你們,女兒好害怕。”說完便抱著母親看著眼前的爹爹失聲痛哭起來。不一會兒,胡子花白的府醫張平文便從另一輛馬車上被人扶下拎著藥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喘著粗氣道:
“哎呀小姐傷到哪了?快讓老夫給您瞧瞧。”過來便看到自家小姐紅腫著的額角,眼淚汪汪,鼻頭紅紅的趴在夫人的肩膀上痛哭的場景,哎呀,這麼嚴重,這麼疼嗎?
“張伯伯。”小姑娘說完便離開了娘親的肩頭,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抬頭環視了一圈,看著身邊的親人朋友,她才恍然清醒,她經曆的種種究竟是真實還是夢境,尖刀入膛的痛感那麼真實,往事曆曆在目,失去至親至愛的心碎感記憶猶新。她似乎明白了什麼,無論前一世經曆了什麼,這一生她愛的人還在身旁,一切還來得及。
出神回想間,府醫張平文已經給她把完脈,上了藥回首行禮道“老爺夫人無需擔心,小姐隻是受到了驚嚇,額角的傷老夫已經上過藥,不出兩天紅腫便會消退”
夫婦二人看女兒無事,才下了馬車囑咐了丫鬟幾句,讓女兒好好休息。丫鬟小喜這才呼出一口氣,上了馬車看到自家小姐擔心的問道
“小姐剛才是不是做噩夢了,可嚇壞奴婢了”
“我沒事,小喜,我們這是去嶽城嗎?現在是什麼年了,我該不是磕壞了腦子?”
“對呀小姐,老爺這次走馬上任,去皇城擔任輔國大將軍的,皇帝陛下在皇城賞了宅子,這次是一起搬去皇城落戶呢,現在是永嶽46年呀。”
對了,永嶽46年春,在曲陽擔任正五品守備的齊懷州僅率五百餘人便剿滅了令當朝嶽宣帝十分頭疼的前朝餘孽。去年嶽宣帝所派三千人前去虎團山清剿,誰曾知卻狼狽的隻剩二百人倉皇逃回。如今除去了他的心頭大患,嶽宣帝龍顏大悅,一道詔書便宣齊懷州到京中任職當朝正一品大員輔國大將軍。此詔一下,令京中不少貴族眼紅不已,誰曾想百家爭搶了如此久的職位落到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官員手中。
“妹妹你怎麼樣了?我聽下人說妹妹受傷了便想著急趕來,可母親不讓我影響你休息,我隻好等著現在才來。”齊月抹著眼淚跑上來挽著齊心兒的胳膊委屈道。
齊心兒聽到她的聲音便心裏一沉,前世的記憶一股腦的湧入腦海中,她紅著雙眼眼中充滿仇恨愣在當場,索性她低著頭沉著眼睛,挽著她胳膊的齊月頓時被冰冷的氣場驚的心裏頓時發怵,不由得便將手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