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輕微的開門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一陣風跟著人悄無聲息地進入屋內,燭光輕輕搖曳,連帶著地上的倒影都變得晃動模糊。
傾顏是第一次踏進墨修離的房間,雖然呆在墨府快一個月了,但傾顏像是刻意要和墨修離劃清界限,從未主動踏進墨修離的專屬領域。
房間裏充斥著淡淡的龍涎香,古樸的檀木桌上雕刻著精致的花紋,與床柱上的相似的花紋相得益彰,床鋪幹淨整潔。牆上還掛著一把寶劍,冰冷堅硬彰顯著殺氣!對麵用屏風隔開一小塊書房,筆架上懸掛著質地上好的羊毫筆,書籍排放的別致而嚴謹,沒有華麗的裝飾卻格外清雅,整個房間卻是冰冷中透著柔情,與它的主人一模一樣。
一片寂靜。
傾顏有些懊惱,她是怎麼進來的?一定是今晚的月色太迷人……
“阿顏。”墨修離倒了杯水動作輕柔地放在傾顏手邊。
這麼晚易裝爬牆頭,正常人都會過問一句,更何況墨修離!可是墨修離卻久久不說話,隻是悠閑地在一邊淺啜著。
傾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斟酌著開口問道:“墨修離……”
“嗯?”
“你,要我來華蕭的目的是什麼?”
墨修離放下手中把玩的杯子,神情認真地看著傾顏說道:“我說是想要你嫁入墨府,你信麼?”
“……”
要不是早就知道墨修離有無賴的潛質,傾顏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遊。誰能告訴她為什麼那個傳說中冷酷無情不近女色的華蕭戰神會是這樣?
“阿顏,皇上今晚留住我,是想將鳶兒留在我府中。”墨修離的目光步步緊逼。
“嗯?”傾顏當然不會以為南宮穹是要墨修離娶鳶兒,隻是這種時候將鳶兒托付墨修離照顧,南宮穹是無力照顧她了麼?
“嗬嗬……”墨修離見傾顏並沒有誤解,不由笑了。
笑聲漸息,墨修離的臉色凝重地解釋道:“皇上的身體一向孱弱,膝下無嗣更是最大的遺憾,也是天下詬病的源頭。”
傾顏認同的點點頭,確實,要說五國之中哪位君主最聖明,那肯定是南宮穹無疑!但是,沒有子嗣的也隻有南宮穹!可能真的是天妒英才,從華蕭的開國皇帝開始,華蕭皇室的子嗣一直不多。到了南宮穹這一代,除了南宮穹,就還有兩個王爺,若這種情況一直延續下去,那麼對一個君主製的國家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皇上固然是天下權力最大的人,但也有無奈的時候,也有護不周全的人。”傾顏從墨修離的話裏聽出一種感慨,無端生出一種人世無奈的蒼涼感。
“那皇上的意思是想墨府護著鳶兒?”南宮穹是有多相信墨修離的能力?
“嗯,鳶兒的身份特殊,皇上對她也是不同的。”
傾顏默然。
夜色更甚,涼意漸起。
墨修離看著傾顏遠去的背影,眼底流光乍現,他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清晨,一輛精致的馬車停在了墨府門前。
“嬤嬤,穹哥哥不要鳶兒了麼?是不是鳶兒惹穹哥哥不開心了?”馬車裏鳶兒頂著可憐兮兮的小臉看著那日大殿上的嬤嬤,聲音裏有著濃濃的沮喪和失落,抱膝蜷在角落裏就像是被主人遺棄的寵物。
“小姐這麼乖,皇上怎麼會不要你呢!皇上隻是太忙了,怕沒有時間陪小姐才讓小姐換個地方住幾日,等忙完了就會來接小姐回去。”白嬤嬤伸手慈愛地撫摸著鳶兒的腦袋,將鳶兒攬進懷裏,眼裏卻不由生出幾分澀意。
“嗯,鳶兒會乖乖的!鳶兒等穹哥哥接鳶兒回去!”鳶兒半偎在白嬤嬤的懷裏說道,小臉上寫滿了堅定。
白嬤嬤偷偷抹掉眼角的淚水,說道:“小姐,下馬車吧。”
鳶兒畢竟是小孩子心性,剛下馬車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墨叔恭敬地上前說道:“老奴是墨府管家,鳶兒小姐和嬤嬤快裏麵請!”
白嬤嬤一臉感激,她也是浸淫後宮幾十年的人,自然知道墨叔在墨府的地位不低,墨修離能派這樣的人出來迎接也不算失禮。
鳶兒一臉新奇地東張西望著,眼前這個老伯伯看著十分和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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