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當年害死沈祖錫的人中,她和她的丈夫都占有份了。
——摘自文賓達郵箱文檔)
張玉琴的葬禮,沈千棣作為她唯一的獨子,走在了送葬隊伍的最前麵。作為沈家當家人的沈千樺自然也來到了張玉琴葬禮的現場,敬上了三炷香,恭敬的三鞠躬。
“哥,爹和娘固然有錯,但是,現在他們已去,請你不要再怪罪他們了吧。”
聽著堂弟這樣說著,沈千樺回頭對他淡淡一笑,幫他理了理孝服。“我沒有怪他們的意思,他們總歸都是我們沈家的家人,所以,也理應供入沈家的祠堂裏。”
沈千棣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而這笑容卻是苦澀的,當堂兄轉身離開靈堂的時候,他終於流下了淚水。
“哥!”他不敢回頭,生怕自己臉上滑落的淚水被更多的人看見,“你是沈家的當家人,需要弟弟幫忙的,請盡管開口吧!”
沈千樺側回頭注視著他的背影,依舊淡淡地一笑。
也許他現在還不知道,四個月後,自己的這個兄弟會為了他,奔赴刑場。
(或許時間上就是這麼巧合,42年,我的父親病危,我獨自趕回了英國,留下毓莨和極樂在錦都。當時的愛新覺羅家已經衰敗殆盡,於是我將他們母子托付給了千樺和毓芳。
千樺的那份“遺囑”,是他在我離開錦都之前寫下的。當時我並未認為那是遺囑,反而覺得是千樺自己多慮了。當時千樺撤掉了錦都很多的業務,將屬於錫家的資金悉數轉移到了英國。而他寫下的那份“遺囑”,則是這些轉移資金的記錄,和對繼承人的指定記錄。
然而,他卻在繼承人的指定一欄,寫下了兩個連我都陌生的名字,繼承的最後期限,是2000年,如果在這期限之內沒有找到繼承人,或是繼承人死亡的話,這筆資金將自動捐贈出去。
除了這份遺囑,他沒有在其他的任何地方留下過這兩個名字,他也叮囑我,絕對不能在任何地方寫出這兩個名字,因為這將是繼承人繼承遺產唯一的鑰匙。
也許是他已經感覺到危機了吧,而我和他的這一別,竟然成為了永別。
——摘自何明亮硬麵抄第二本,保羅·司丹回憶錄)
(也許是因為當時的****,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沈千樺轉移錫家資金的這些舉動,因此,也沒人知道他的那份遺囑。保羅先生將遺囑帶到了英國,幾十年來,那份遺囑和那筆遺產一起,靜靜地等待著繼承人的到來。
當我看到“沈烷煌”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感覺千樺先生實際上在和大家開文字玩笑,當所有人用錦都的方言讀起這個名字的時候,“烷”和“萬”並無太大區別,因此,當年李萬昌和沈秋漓想冒充烷煌先生去提取英國銀行中的遺產時,卻被告知名字有誤。
所以,代坤,盡管我們都知道你叫代坤,但實際上,你的大名一定不是這樣寫的,因為千樺先生給你取好的名字,絕對不僅僅是這簡單而常見的兩個字,也許這是烷煌先生仿照千樺先生的方式,和大家開的一個玩笑吧。
也許你看到這裏的時候,你會和我一樣,佩服千樺先生的深謀遠慮吧。
——摘自文賓達郵箱文檔)
1942年末,對於沈家而言,不得不提到的,就是沈千樺的“砝碼”。
這看似隻是一份裝載牛皮紙信封內的文件,沒人知道它到底有多重要。
沈千樺把它從地下室中帶出來,在斟酌許久之後,他叫來了沈千棣。
沈千樺原本的意思,是將“砝碼”交給沈千棣的上線,而沈千棣猶豫半晌之後,依然決定讓沈千樺留在家中,自己帶著砝碼去。
“這東西,是我值得用命去交換的,千棣,你明白它的分量嗎?”
聽著這句話,沈千棣點了點頭。
“我明白,哥,我會用我的命去保護它。”
然而,這一次沈千棣的電報卻被沈千柏無意間監聽到了,在沈千棣帶著“砝碼”離開家的前一天,他悄悄地拆開信封,抽走了其中幾頁。
這幾頁紙上的內容令他吃驚,於是他馬不停蹄地將消息報告了上級,他知道,現在這樣的東西,無論是戰爭的哪一方,都會非常的需要。
他苦笑了一下,怎麼在此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哥哥能夠設計出這樣的“砝碼”呢?
但是他卻不知道,消息正是從他的電文中被人監聽了去。第二天晚上,當沈千棣帶上“砝碼”前去赴約時,不知不覺已經被人跟蹤了。
這是1942年的11月,沈千棣生命中的最後一個月。兩個月後,他的兒子裴秋潯就將誕生,而他卻再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