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年輕英俊的世子大人朝她們看了過來,貴女們哪裏受得了這個,一個個麵紅耳赤,小心肝兒噗通噗通直跳。
實際上……
尤謹珩這樣一個家世、官職、相貌樣樣具佳的矜貴公子哥兒,放在京城也算獨一份了。
隻可惜這廝素有惡名, 那些京城世家小姐們聞尤色變、退避三舍,寧願絞了頭發做姑子,也不敢嫁到國公府去的。
究竟多惡?曰,可止小兒夜啼。
誰家孩子不聽話,搬出有天無日尤謹珩,小崽子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再不敢調皮。
但遼城不一樣。
這裏畢竟地處偏遠,京城上流階層的八卦事兒自然傳不到這裏來,哪怕女眷們在京城有那麼幾個貴戚,人家可不能什麼都跟她們說吧。
於是這些個武官家裏的未婚閨女們,腦子裏就隻剩下一個想法:尤世子不光是狀元郎刺史大人,更是當今聖上的表弟,長公主唯一的子嗣。
嫁給他,就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就是有誥命在身、百年世族家裏的主母了。
這是可做夢都不敢想的美事兒!
是以交頭接耳的有,偏頭張望的有,還有那麵皮兒薄的,自己不敢見外男,但又實在舍不得這麼好的機會,隻好差使侍女往這邊打探的……
就連那些已經嫁做婦人的也下意識扶了扶頭釵,朝著尤謹珩麵露微笑,心道:這世子生得也太好了!要是年輕個十七八九歲回到未嫁人之時,我勢必也要爭取一番的
。
“……”
曹賀鳴見狀,眉頭緊蹙,心中暗道不好,尤謹珩這廝人模狗樣,區區幾句話就把這幫子蠢婦迷得暈頭轉向。
他死死地瞪著那戴帷帽的女子,沈依在曹府上不見了,偏巧她就蒙著臉……無論如何,得想辦法把這不知身份的婢子給扣下來再說。
這邊廂曹賀鳴正想著該如何應對時,迎麵又響起了一道清朗的男聲:
“曹校尉連我婢子帶個帷帽都要管!如此嚴謹,怕是宮裏巡衛的龍武軍瞧見了都要自歎不如啊!”
?尤謹珩雖然厭煩這些個打量的目光,但麵上卻不顯,隻冷沉著個俊臉斥道:
“本官侍女進了你們院子就被馬蜂蟄了臉,故才帶了帷帽。”
“本官都還沒同曹府計較,怎麼?曹校尉這是要找我麻煩?”
什麼什麼?!
有馬蜂?!
這些吃瓜吃得正開心的眾貴女一聽說有“馬蜂”,一個個地嚇得臉色慘白,不自覺地揪緊了手帕。
有道是“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
馬蜂體大身長毒性也大,是那同黃蜂一樣的毒物,若是被這陰毒的玩意兒蟄了,破了相紅腫不退倒算輕的了,更有甚者活活丟了性命。
有這般毒物,她們哪還顧得上瞧熱鬧,或是選郎婿,隻把手中的瓜子兒一丟,手帕兒往臉上一蒙,逃也似地往湖岸湧去。
而劉氏一出湖心宴廳,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副眾貴女貴婦烏泱泱地、好似被鬼追一般地,往外奔逃的景
象。
劉氏仗著自己夫君是遼州最大的武官,向來跋扈,隻有別人捧著她的份兒,又哪裏受得了這種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