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場宴會的主角是江書慈,她即使再舍不得也不可能對著薑早早一個人整晚。
後半場即使是對一向會自娛自樂的薑早來說也顯得有些無聊了。
她和姍姍來遲的宋晚凝鬥了會兒嘴,兩人有來有回,誰也沒提那天在顧淮免辦公室的潑天狗血。
畢竟誰都不傻,這種場合比比誰的假笑更好看就完事了。
可明眼人都看出這倆不能惹的主在鬥氣,那火燒得凶紛紛躲得遠遠的,生怕沾上。
薑早早今晚狀態不行, 陰陽怪氣起來沒什麼水平,宋晚凝準備了一堆稿子沒用上還挺不習慣的。
“你不會真信了吧?”
到底還都是剛脫了青春期沒幾年的小姑娘,宋晚凝哪怕被宋父包裝得再大家閨秀,八卦性子怎麼也藏不住的。
她眼神複雜,湊過去問出早就好奇得要死了的問題。
關於那天在club忽悠Chris的事。
實際上她和那豪門眼中的金龜婿才見過幾麵啊,別說未婚妻了,連杯咖啡都沒喝完。
根本就是搭上了點邊,趕著來氣薑早早的。
誰知道薑早早是真彪悍,差點把金龜婿潑成了王八粥。
素來樣樣都要和她比的宋晚凝,都有點佩服起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來了。
江書慈被圍著祝酒,薑早早往後退了一步,和宋晚凝形成了個隱蔽的角落,扭頭看她一眼,理了理微亂的發尾。
那眼神不用動嘴都知道大概的意思是“你的問題好蠢”。
顧淮免要真訂婚了,把江家圍上三圈鐵桶,顧家那邊兒也坐不住。至於為什麼那天還多問顧淮免一嘴,薑早早也不知道。
薑早早沒打算回她這個問題,不然顯得她也一樣蠢。
笑僵了的臉還有些發熱,才察覺手裏用來潤嗓子的不是青檸氣泡水。
說出來的話一下子牛頭不對馬嘴,讓旁邊的人都愣了一瞬。
“你今天的裙子真醜。”
她的酒品差到自己都可恥的地步,趁著剛起勁,嘴巴捅了個刀子就溜。
徒留氣急敗壞的宋晚凝回味一整晚,這套插著羽毛的裙子到底醜在哪。
薑早早不想打擾江時被訓的美好時光,獨自撲向花園的冷空氣心情頗好地醒酒。
見前男友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至少對此刻自我感覺良好的薑早早來說,簡直就是信手拈來。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修煉的是真功夫。
可方向感卻一如既往地狗屎。
她走著走著就忘了東南西北,西郊不止風景秀美,隱私和安保工作也是做到極致,一眼望去連隻報信的鳥都沒見著。
包包忘了拿的薑早早再無頭蒼蠅地走了一段,終於遇到眼熟的橘黃色超跑不嫌費油地轟隆隆發動著。
這似乎是條必經之路。
“江時?”
到了晚上再美的景都有點瘮人,薑早早小跑著走近,彎下腰在夜色降臨之際敲敲貼黑的窗戶。
隨著車窗往下,顧淮免的臉漸漸浮現。
凸起的喉結,被隨意扯開的領帶,他的臉還是那麼完美,扯平的嘴角卻讓他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愉快。
“上車。”
他看也沒看地下了命令。
或許是酒意被蕭瑟的風吹起,薑早早好像穿越回了深秋。
瑩白的手還頓在半開的窗邊,來不及注意他表情,反而定定地盯他脖子上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