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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從政在皇城司資曆不深,他屬於趙煦較為信任的一批人,他和趙婕妤關係很好。事實,趙婕妤和孟皇後還有其他嬪妃關係一般,卻是和宮中這些中貴人關係都保持不錯。當她在官家麵前爭寵,又不得太後喜愛,她能站到現在,有她自己的資本。一個是得官家喜歡,一個是很多中貴人和她都有良好的關係。

梁從政的選擇並不難,他是皇城司的人,既然讓他來審理,就按皇城司的條條框框就好,這也就包括了用刑。蘇太監非常樂意如此,至於梁師成,借故端王府有事沒在出現。梁從政在皇城司接下的一部分職責就有梁師成的,他犯不著跑去看他的冷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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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敦逸呢,被郝隨攔了下來,郝隨有兩個理由,一個是現在審問的很多人是宮女和麽麽,他一個大男人進去不雅,一個卻是含糊其辭的認為孟楊兩家關係密切,他屢次彈劾楊家,擔心他公報私仇。

董敦逸文人氣有點重,前麵這個理由他可以義正言辭反駁,哪裏有女子他就不能審問,後麵這個理由讓他有點犯難,禦史最重“名聲”,郝隨這個聯係有點牽強,也說得過去。

董敦逸猶豫難決。郝隨這時候道:“每天審問的卷宗會當天送給你,所有筆錄簽名你都能查看。你看如何?”

董敦逸點頭應允,君子欺之以方就在這裏。他清流出身,從未涉入刑獄,壓根就沒想三木之下,窮凶極惡之人尚且順著審問官說話,何論那些宮中麽麽和宮女。

當時楊元奇急著找梁師成就是這個原因,他們都懂,刑罰一上,審問官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證據的羅列不在於一個人說了什麼,審問官有心他能把幾個人說得綜合一起,形成鏈條。每個人說的似乎又定不了什麼,羅列在一起卻能形成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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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從政的審問就是如此,他不會傻到讓某個人把這事背下來,那樣犯人會拚死不認,或者認了將來也找機會翻供,事情會很難了。他要做的是讓每個人說出來的東西自我感覺影響並不大,不過小事情,這樣他相對容易拿到。把每個人說得聯係一起,事情就能清晰。皇城司情報收集就是這麼來的,審問犯人同樣可以。前麵的審訊給他打下一個好基礎,有些宮女麽麽是語出不詳的。他隻需要某個人某幾句確認下來就好。

郝隨和蘇太監自愧不如,梁從政這種方式會讓這事情更加落定,哪怕隻是懷疑,現在這種懷疑也更具可信度。作為皇後哪怕用巫蠱之術,她也不會讓身邊很多人清楚,現在審問的結果不就是如此,每個人看到聽到的都不真切,但聯係在一起,皇後可能事涉巫蠱。這個可能才更讓人信。事情就在往這個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