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政事堂今天還有另外一件大事,對比一下這場宋夏爭端就是小事情。當然,章楶這場邊境的勝利給了政事堂莫大的支持,官家和政事堂群相現在心裏更多的底氣。
由蔡卞主持,集新黨很多人之力,重新修編的《神宗實錄》出爐,前幾天就已經遞交官家和政事堂,現在需要最終通過定稿。
這是一部與原來實錄截然不同的版本,現在整個朝廷行的法度就是新法,當事情轉換一個角度,所有的看法都會變得不同。當這部實錄在政事堂通過的時候,意味著朝堂最大的一場追責又要展開,原本實錄的編撰人就得為此負責,而且以此引申開來的打擊麵是極有操作性的,可大可小。
這次最先遭殃的是範祖禹、黃庭堅和秦觀等人,他們是當時的史官,首先一個詆毀神宗皇帝就把他們打得萬劫不複,新舊兩本實錄對神宗的評價差距可是大得很。呂大防這個前首相也再次被彈劾,因為他是當時的首相,有監督的職責,可以說政事堂通過的這部實錄就源自於他。
這次貶謫如同針對蘇軾的一樣,所有涉事官員都是一擼到底,貶謫到個地方安置,安置這詞意味著他們再也不用在地方辦事,幾乎等同於囚徒。
政事堂有過爭論,李清臣就不同意如此追究,這是他一貫的主張,不能擴大化。隻是當平夏城大捷傳回,章惇的聲勢亦然達到鼎盛,樞密院更不願意這時候和章惇有衝突。
新黨和舊黨並無不同,當朝堂上沒有了製衡,如同當年舊黨內部派係分裂,新黨一樣如此,隻是第一個被波及的大臣是李清臣。
李清臣被彈劾待參,他和範純仁實在有點相似,他是新黨裏麵最不讚成追究當年舊事的人。這是他和章惇最大的不同。
範純仁上書言事,請求朝堂釋放呂大防回歸,那畢竟是大宋朝曾經的首相。範純仁被調任隨州,對比潁州,他又離朝堂更遠。
章惇和李清臣因為這個貶謫再次起了爭端,作為中書侍郎的李清臣,新黨實際也必須把他晾一晾,要不,很多對原舊黨的處置就很難推行下去。一樣的道理,新黨還有人需要位置。
李清臣被彈劾最大的影響在於朝堂對官家的感官,他的存在意味著官家某種時候還是會放下的,在李清臣的建言下,趙煦很多時候是收了手的。實際,範純仁最初並未遠離就是個明證,知潁州這個職位意味很難解讀,潁州離開封實在太近,隨時都能召回來。
李清臣某種程度也是新黨的一個道德底線,這和才能無關。當朝堂容不下這些人的時候,最後滋生出來的當政的人就隻會越來越極端,慢慢成為怪物。
趙煦最後時刻留下了李清臣,留中彈劾他的奏折。同時,提拔實錄大成的蔡卞入政事堂任尚書右丞。蔡家一副相一尚書盛極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