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鄜延路帥臣(2 / 2)

呂惠卿踐行新法,他最大的詬病在於另起爐灶,和王安石分庭抗禮,王安石的罷相和他說不上直接關係,但王安石罷相時候拚命保住的就是呂惠卿,他承擔了所有當時對新黨的攻擊,那個時候呂惠卿其實更難熬。事情的發展出人意外,當王安石有起複可能時候,呂惠卿選擇的是不遺餘力的攻擊王安石。

這在士子集團以忠孝仁義為核心理念的時代,他的任職哪怕新黨都群起洶湧的反對。

趙煦這件事上沒有聽章惇的,他父親神宗和王安石在他心中是一段經典的君臣相知舊事,那呂惠卿無論如何都不會得他好感,現在朝堂也不缺一個新黨的人。

呂惠卿最後的去處是鄜延路經略使,這個任命章惇有些不得已,不是說呂惠卿不適合做這個經略使,而是章惇更想他留在朝堂。實際,這個舉薦來自於新黨其他人,這讓章惇都不得不承認這個任命既能平息新黨的怒火,也能夠物盡其才。

元豐年間,呂惠卿被罷免外出,呂惠卿的任職就是鄜延路經略使。在任期間,呂惠卿認為當時將兵法舊製造成了調發兵力的滯後,於作戰不利,直接改變原有法度,重編漢蕃兩軍,推廣置將法。

呂惠卿在陝西任職有五六年,鄜延路在那個時候對西夏的戰略就極為激進,作為曾經任過高官的人,隻要他想在地方做事,沒人攔得住他。

早期大宋政治的溫情就在於此,治政理念不對打翻在地,出知地方,治理一州一府,哪天朝堂變天,說不準又回來理政。這套體係的關鍵在於不管誰出去誰回來,彼此都能留手。一旦雙方矛盾可以調和,治政的人也不會戾氣十足,更多在於緩解治政理念的矛盾。

……

說到這個任職,是因為楊元奇心很慌,定邊軍就在鄜延路隔壁,環慶路經略使並未確認,要是把定邊軍劃到鄜延路,那定邊禁軍就得抓瞎。楊興武是知定邊州,但呂惠卿要調動定邊禁軍,沒人攔得住。這也不是一個防禦使知定邊的楊興武能扛得住的,換做蘇軾這類人還有可能!恰恰很多時候定邊軍就是錄屬鄜延路。

要知道,呂惠卿的謫文是蘇軾親筆寫的,寫得是那個酣暢淋漓,罵人都不帶髒字。揭開呂惠卿攻擊王安石的舊事,則是蘇轍,蘇轍的彈章把那段往事血淋淋的揭露在士子麵前。可以這麼說,呂惠卿和蘇家是死仇,因為當人品被完全否定,呂惠卿就再也難以在朝堂立足。這個時候你是不能指望責任和道義的。

楊元奇有時候不得不說他的這個先生,當年快意恩仇,現在落難時分,到處是仇家,四處漏風。也難怪範純仁當年說蘇軾,自己不知謹慎不怕死,以為快意,因果報應可就落子孫後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