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忠彥這時候道:“章楶失誤與否另論,樞密院屢次三番提醒各路,西夏發動了侵襲,各路謹慎守邊。章楶作為帥臣,他適當前出可以,但最後的求援卻有裹挾樞密院和各路邊帥的嫌疑。為防止後事,應做貶謫。”
李清臣這時候怒了:“戰事凶險,何謂裹挾?章楶力有不逮求援,各路配合也好,不配合也罷。且問章楶是否有威逼行為,推卸之語。章楶甚至在求援中坦承自己大意有疏忽,這不就是和推卸無關?更何來裹挾?!反過來,各路帥臣戰事一起,遲疑難決,各掃門前雪麼?!”
範純仁這時候道:“李大人慎言,各路帥臣遵從樞密院令爾!”
李清臣這個打擊麵有點廣,這本質是新黨和舊黨的理念差距。新黨不在乎和西夏大戰一場,舊黨卻更想不要擴大戰事。
呂大防這時候說了個無關的話:“關於和談協議,宋廷已經用印,耶律南仙還在洛陽,是否還有履行的必要?!”
李清臣道:“不管耶律南仙如何解釋,墨跡未幹,大戰就起,如何履行?!”
這一點李清臣得不到政事堂任何人支持,他幾乎陷入了圍攻。
蘇轍最後一語讓李清臣都不好開口。蘇轍道:“和談乃國之重事,是時,太皇太後臥病不起,實為官家親政第一個決策。”
趙煦很平靜,內心雖然想罵人,但他這次是真的不著急,蘇轍這話沒錯,他願不願意都好,最後朝會那場爭論他就在龍椅上麵坐著,他沒反對就是同意了,這得認!
趙煦想通了為什麼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並不討厭政事堂所有的人,這裏麵每個人都是他的臣子。但他想要做什麼,首先得找到和自己理念相似的人,那樣才好集眾人之力辦事。
政事堂也好,西夏耶律南仙也行,大家認為和談可以履行,那就履行著先唄,西夏需要時間,他也需要時間。
趙煦有事要做,送太皇太後最後一程,然後按自己的理念組建想要的政事堂,這才是他現在最重要的事。
趙煦開口道:“李相公,和談之時你尚在地方,和談朝議通過,就不必再論。不過戰事既然是西夏挑起,要西夏團使節團回西夏後,給大宋做個解釋再說吧。”
政事堂其他群相都是一喜,官家這個態度是個好跡象,起碼他現在沒有對這次事情不滿。
當這個論調定下來,那政事堂調走章楶就合乎情理,既然和談成議,雙方都嚐試遵守,那把這個積極進取的章大人調開還是可以,也省得後續又和環慶路邊帥折騰。
章楶在環慶路取得一場勝利的情況下,又被貶謫轉去其他地方任職,這次權戶部侍郎都沒有,還是去知南方一州。傳奇的人必須得有傳奇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