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書打開他帶來的箱子,裏麵有嶄新的褥子被套還有床單,還有一些幹淨的衣服,其餘的除了一些貼身的個人用品外,還有一些保護得很好的書籍,大多是外語書。
他體質偏弱,皮膚又嫩,像被褥這樣的東西,必須用幹淨的,唯一的,不然第二天早上醒來,他身上會起紅色的疹子。
聽說下鄉很苦,他家裏人擔心,給他塞了不少錢,缺的東西到時候可以現買。
進屋後,沒有外麵那麼冷,他將圍巾摘下,露出一張長相精致溫雅的臉出來。
伸出手揉了揉臉,眉眼中帶著一絲困倦,硬是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將床上的東西換成自己的後,才安心的用獨屬於他的被子裹住全身躺下。
之前三個人就說好自己要睡的地方,這個大通鋪比較寬敞,每個人能占很多的位置,彼此之間可以不用挨著。
今天的晚飯大家都是吃自己帶的幹糧,吃得很匆忙,畢竟都累了,沒有心思做其他的事。
等張強和王盛利點著一盞煤油燈進屋後,傅玉書已經睡熟。
但看著他身上那床明顯和屋內不搭的被子,張強忍不住暗諷一句。
“還真把自己當城裏來的少爺了。”
大家雖然都是城裏來的 ,但誰不知道誰,大多數下鄉的知青家裏,也不怎麼富裕。
很多人也常常是一家老小擠在狹窄的房間裏。
沒辦法,現在環境就這樣,哪怕是住在城裏,也並非所有人都是每日吃著大魚大肉。
王盛利在一旁裝作沒聽到,自顧自的整理著床鋪。
睡到半夜,房間裏開始響起呼嚕聲,傅玉書被吵得從夢中醒過來。
外麵時而響起幾聲犬吠,一切的一切,對傅玉書而言,都很陌生。
……
第二日一大早,雞叫不久,陸陸續續的有村民開始起身。
大清早的,黑狗米飯開始在門外刨門,時不時衝裏麵汪汪叫兩聲。
周野穿著黑色背心,露出的手臂上滿是健壯的肌肉,脖子上掛著張毛巾,打了水在院子裏洗漱。
水珠從臉上滑過,從喉結處往下滑,隱入貼身黑色背心內,撲麵而來的,是滿滿的男性荷爾蒙。
男性的力量美,在他身上得到最好的詮釋。
早飯吃得簡單,是玉米麵做的饃饃,味道不咋樣,但頂飽。
周野自己吃了兩個,給黑狗也丟了兩個,一大一小,坐在院子裏,吃一口饃,喝一口水。
“米飯,去。”
吃完東西後,周野拿著給狗做的玩具逗了一下狗。
算了下時間,該去做工了,換上了長袖長褲,準備出門。
村裏有個小廣場,平時開會,曬稻穀都在那裏。
早上村民們也都統一到那裏集合,然後大隊長安排事情。
估計今天得去除荒草,許多長了野草的地還得去整頓一番後,才能春耕。
現在是三月初,春耕大概在三月底就得開始進行 ,時間緊任務重,就連村裏的女人和年輕的姑娘,也都沒閑著。
周野整理好,出門時,剛好碰見大清早去河邊洗漱回來的傅玉書。
傅玉書臉上還有水珠,整張臉完全露出來,脖頸和臉都白得在發光。
眉頭輕微的皺著,精氣神有些差,但身上的書卷氣有些濃,瞧著像是個有文化的知識分子。
一看就不像是鄉下能養出來的人。
傅玉書看見他,也停下了步伐,左手放在胸腹處輕輕捂住,目光在男人高大紮實的身板上繞了兩圈,最後落到他的臉上。
很少能看見長相如此周正好看的男人,傅玉書多看了他幾眼。
“新來的知青?”
周野主動搭話,以後少不了要碰麵,先認識一下沒關係。
傅玉書看著他的眼睛點頭,剛想出聲問他叫什麼。
“小野哥。”
遠遠的,張立東齜著大白牙喊他,跟那撒了歡似的野馬似的,三兩下就躥了過來。
到周野跟前後,才發現還有人在,他站定一瞧。
好家夥,哪來的俊小夥?
“你好你好,是新來的男知青對吧?”
“我是村裏萬事通,我叫張立東,叫我立東哥就好。”
“這是周野,叫他小野哥就行。”
傅玉書麵貌有些顯小,張立東下意識以為他才十七八歲,熟練得自覺讓人叫哥。